待陛下崩逝新皇登基的消息传到南疆时,莫惊语正站在城楼上看着远处南蛮撤退残影。
昨日,南蛮亲自递上降书,今日便麻利撤兵了。
耳边是千万将士震耳欲聋的欢呼。
莫惊语听着振聋发聩的呼喊,心中甚是快慰。
……
都御史及家眷失踪了。
这个消息如同冷水跌入了热油锅,一下子在京中炸开了。
兵乱那夜,死了好几个朝臣及家眷,可独独都御史及其家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怀光,你怎么看?”
年轻的帝王坐在御案前,眉头紧锁,兀自思索着这件事的所有可能性。
都云谏和他父亲一家的恩怨他是知晓一二的。
若说是都云谏借机蓄意报复他也是信的。
但是都云谏却没有作案时间,宫变那夜,他们都在宫中,都云谏手中无不过寥寥几人,且都追随在他身边,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掳走且不留一丝痕迹。
而且御史府上有叛军入侵的痕迹。
他则更倾向于都御史自己潜逃了。
可问题是如今他派人找遍了京都,愣是连御史的一根毛都没找见,这着实奇怪。
都云谏垂眸静立,眼观鼻鼻观心,漆黑的眸中不辩喜怒,他淡淡开口,“禀陛下,微臣也不知。”
皇帝指尖轻叩,“你尽可放心大胆的说,你我之间,无需拘礼。”
都云谏颔首应是,顿了顿开口道:“微臣不好胡乱揣测,此事诡异且在朝中反响非常,不管如何,陛下都不能坐视不理。”
皇帝点点头,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都云谏,遂吩咐下去,让人全力找寻都御史。
“好了,这几日你也辛苦了,且回家休憩两日,好好安慰安慰夫人,你多日不归,怕也是焦心的很。”见都云谏不说,皇帝也不再逼问,开恩放他离去。
都云谏连忙道了谢,这几日宫中事务繁多,着实有几日不曾归家,想起罗穗穗,心中更是焦急。
这几日她怕是吓坏了。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都在思索,都家几人究竟去了哪里?
皇帝驾崩,罗穗穗指挥小厮将府上的灯笼都换成了白色的奠灯,还有许多不合规制的东西都收敛了起来。
正忙活着,就见罗十月快步过来,“阿姐,你们都没事吧?”
罗十月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可见是跑的狠了,一进门,一双眼睛就在罗穗穗身上扫描了一遍,见她完好无恙,心中顿时放松下来。
从那日夜里他就一直记挂着罗穗穗,却抽不出身来探望,今日好不容易偷得个空闲,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罗穗穗将怀里抱着的孩子放下,摇摇头,“你姐夫留了暗卫保护我们,无碍,你呢,怎么受伤了?”
罗穗穗抬手抚上罗十月手臂上缠着的绷带,还带着嫣红的血迹。
罗十月无谓的笑笑,这不过一点小伤,那夜同乱军交战之时不慎被砍了一刀,破了点皮。
他抱起一旁纠缠罗穗穗的小沉澜,一边安慰道:“不妨事,一点小伤,就磕破了点皮,姐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