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纷纷,都府此时一片愁云惨淡。
待看清那根跌在地上的断指时,都云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苍白着脸浑身发抖,冷汗涔涔,紧咬着牙关心中暗恨。
今日他下值回府途中被人从背后迷晕了过去,直到被一阵钻心的剧痛疼醒,待他清醒过来时,只身躺在无人的空巷里,只见左手满是鲜血,食指消失不见,他登时险些晕过去。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果然够狠,多年不见,曾经那个对自己呵护备至的兄长也变得狠辣歹毒,不留余地了。
一连来了好几波太医,见状皆摇头叹息,陶氏哭的昏死过去了好几回,心里认定是都云谏报复,恨的要死,面上却不动声色,一个劲的求都御史彻查。
都御史也气的不轻,天子脚下,竟还有匪徒如此张狂,届时派人给承天府尹下令,定要将歹徒捉拿归案。
太子听罢侍卫传来的消息,勾唇一笑,重新埋头奏章之中。
……
罗穗穗靠在榻上,手里吃着葡萄,见都云谏进来,连忙问道:“阿兄走了?”
莫惊语听闻罗穗穗受了伤,急匆匆的赶来,将都云谏劈头数落了一顿,心疼了好一会儿罗穗穗,又看了他的小外甥,在罗穗穗的百般劝慰下才不情不愿的回了军营。
都云谏嗯了一声坐在榻边,接过罗穗穗手里的葡萄给她剥皮,罗穗穗就着他的手吃着葡萄,一脸满足,“他再没为难你吧?”
酸酸甜甜的汁水在唇齿间弥漫,她不由得眯了眯眼,像只餍足的猫儿,低头间,都云谏已经又麻利的剥好一个,抵在唇边,一张口,果肉连带着他的指尖轻轻被她含进嘴里。
女子姿态随性慵懒,面白如玉,眉眼娇憨,红唇娇艳,泛着水光。
都云谏喉结滑动,心中一阵悸动,面不改色的收回手,指间不停,“没有。”
“那就好。”罗穗穗是知道莫惊语的护犊子劲儿的,浴佛节被刺杀的事儿闹的沸沸扬扬的,她怕莫惊语迁怒都云谏。
这回不待都云谏投喂,罗穗穗微微低头一口就吞了他剥好的果肉,一脸餍足的抬起头,笑眯了眼。
不等罗穗穗身子靠回去,都云谏附身贴近,呼吸交缠,唇齿相贴,她不由得怔愣了一瞬,瞳孔放大。
一吻作罢,二人呼吸粗重,眼底皆泛着水光,唇色娇艳,罗穗穗眼底迷蒙,手脚发软,脸色瞬间红透,她刚刚吃进去的果肉被他抢走了!
都云谏坐端身姿,不过片刻,便呼吸均匀,面色如常,仔细看去,唯有耳根和脖颈处绯红一片,眸色也比往日更加幽深黑暗。
他低下头敛眸重新开始剥葡萄,然后再喂给她,罗穗穗面色一片潮红,小心翼翼的吃下他递过来的果肉,眸光潋滟。
“莫将军为何会是你兄长?”都云谏用力压下心中的欲念,强硬转换话题。
罗穗穗红着脸轻咳一声正色道:“这个说起来颇有些传奇色彩……”
她绘声绘色的将自己和莫惊语的身世以及相遇过程告诉了都云谏,“事情就是这样,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我以为自己就是个小村姑呢。”
没想到身世如此复杂,还有那个便宜父亲死的莫名其妙,其中指不定夹杂着怎样的阴谋诡计。
都云谏接过罗穗穗擦了嘴巴的帕子,擦拭着自己的手指,听罢她说的,也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