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罗穗穗忽然抬头看上来,都云谏做贼心虚似的连忙躲开,随即反应过来,她又看不见,他躲什么?
等他在看过去时,楼下已经没有了那人的身影,都云谏失望的收回视线,转头就打了几个喷嚏。
他揉着发痒的鼻子,打开门楼下空无一人,随即冷哼一声,“小没良心的。”
他千里迢迢从京都跑到南疆是为了谁,知道错了还不赶紧来哄哄他。
……
京城都府。
上好的青花茶盏落在地上溅起无数碎片,茶叶混合着水渍在地上蔓延开来。
一炷香前,都云晟和陶氏派出去的杀手只有一个人回来,且还浑身是伤,半死不活。
听罢那人的描述,都云晟和陶氏都被气的不轻,但陶氏更多的是被吓的,惨白着脸,浑身发抖。
“那个孽种,他果然还记得,他在做戏!”陶氏怒气冲冲的声音中夹杂着些许惊惧,神情狂乱,身体带着一丝轻微的颤抖。
下手处跪着的人垂着头瑟瑟发抖。
都云晟面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双拳紧握,颇有些咬牙切齿的问道:“他果真是这么说的?”
那人连连道:“大公子他就是,就这么说的,属下不敢有半句欺瞒。”
“阿晟,那个孽种,他不能活着回来,他必须死。”陶氏努力压下自己的恐惧和愤怒,连忙向都云晟投去目光,“若是你父亲知道了,我们娘两就完了。”
都云晟牙关紧咬,神色凝重,他当然知道,只不过都云谏也着实狡猾,回京之后故作不识,企图蒙蔽他们。
他也多番试探过几次,都云谏都没什么反应,不想他居然这般能装。
都云晟脑子里浮现出当年被流民包围的场景,那景象,他至今想起来都胆寒。
而都云谏不仅从流民中逃脱,还活着回来,他如今恐怕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吧,却还装作无事一般,与他们平静相处,越是这般,都云晟越是心惊。
他吞咽了一下干涩的喉咙,冷着脸沉声安慰陶氏道:“阿娘莫急,都云谏既然一开始选择不说,想来是另有打算。”
“我们还有机会,您切莫自乱阵脚,他如今身在南疆,反而于我们有利。”
陶氏听到此话,心中的恐惧稍稍缓解了些,除掉都云谏的心却越发急切,“此事易急不宜缓,迟则生变,须得早些解决了他。”
“阿娘放心,孩儿知道,此事我来安排。”都云晟扶着陶氏坐下,安抚道。“您莫要焦急,免得在阿爹面前露了馅。”
都云谏眉眼阴翳,眼底晦暗,他就不信都云谏能躲的了一次两次,还能躲的了四次五次,他有的是时间和手段。
陶氏握紧手里的手绢,眼底杀气腾腾,死死盯着一处。
当年一时大意,给她留了这么个祸患,她还真是小瞧了那个孽种。
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失手了。
……
罗穗穗在厨房忙活了半天,吩咐宋来财给罗生几人送了饭菜和姜汤,自己则端着一碗姜汤和亲手做的饭菜给都云谏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