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如今就是夫人已经二十岁了,像厨房里程娘子说的,夫人若是再不生孩子,怕是要被人说嘴了。
也不知夫人是何想法,她也曾提就过几嘴,夫人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默默一笑也不言语,她便不敢再多嘴。
胭脂收回思绪默默的叹了口气,“夫人,水备好了。”
罗穗穗闻言关上窗,转身去洗漱。
秋高气爽,微风拂面,曲湘君身着一袭绯色广袖罗裙,梳着当下最流行的堕马髻,带着珍珠步摇,金镶玉的耳坠衬的玉颈白皙修长,颈间戴着岫玉长命锁流苏璎珞,腰间挂着珍珠白玉襟步,仪态翩翩,身姿婀娜,半倚在宴春湖边的草亭里,看着秋风追着飘落的枯叶,落在水面上,泛起圈圈涟漪。
曲湘君一早就出了门,已在这里等了近半个时辰,她从湖面上收回视线,抬眸向不远处的山道上看去,一辆青蓬马车正在疾驰而来。
曲湘君眼前一亮顿时欣喜不已,丫鬟也看到那奔来的马车,欢喜道:“姑娘,来了来了。”
曲湘君紧张的握住手里的帕子,急忙将自己上下打量了一番,“快看看,妆可有花,发髻有没有散,衣服呢?”
丫鬟也急忙上下打量查看了一番,“姑娘,都好着呢,姑娘冰肌玉骨,美若天仙,便是奴婢瞧了,都心动不已呢。”
曲湘君闻言得意的勾唇一笑,心里暗自唾弃,你瞧着心动有什么用。
罗生停下马车,看着眼前打扮的花枝招展,娇羞做作的曲湘君嫌恶地瞥开视线,片刻,都云谏才掀开马车的车门,缓步出来。
今日他穿了一件墨青色的斗篷衣,长身玉立,面如冠玉,眉眼清冷,少了往日的温润柔和,多了些冷漠肃杀,曲湘君看了都微微愣了一瞬,她仿佛又看到了多年前书院竹林里那个森意骇人的都云谏。
她面上的温婉笑意僵了僵,险些维持不住,随即又想到是都云谏主动邀约她,心下才稍稍放松了些许,然后落落大方的冲着都云谏露出一个温婉可人的笑容,“都师弟,你来了。”
都云谏面色冷然,抬手示意罗生避开,目不斜视走进了茅草亭,曲湘君见状急忙也让随行丫鬟退开,转头跟上都云谏的脚步。
她看着面前身姿挺拔,丰神俊朗的都云谏,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片刻才赧然一笑,故作镇定的道:“都师弟今日邀我前来,不知……”
都云谏转了个身,衣袂翩然,眸光似寒风冷箭一般看向故作矜持的曲湘君冷然道:“我警告你的话,你全都当做了耳旁风,不仅如此,竟还不知死活,去打扰夫人。”
曲湘君的娇羞顿时消失殆尽,随即心底漫上一股不甘和愤怒,“我都是为了你好,你的那个娘子,她只是个大字不识粗鄙不堪的村妇罢了,她那里配的上你,我又哪里不如她了,你为何就不肯看一看我呢?”
都云谏冷冷开口,“同她比,你也配!”
他身如闪电,抬手掐上曲湘君的脖子,看她惊恐愕然的瞪大眼,面色涨的通红,才淡淡启唇道:“便是那青楼妓子,也比你矜持,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不顾礼义廉耻的女子,如此,怎配同夫人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