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回光返照?(1 / 2)

朝堂风云,一日千变。

慕容然暗查司马岳被殴一事,司马青择牵机毒着人来往在三皇子府外逡巡,两人彼先都在朝堂上针锋相对,证据疑惑层出不穷,偏偏就是没有致命证据质证对方。

大理寺卿本还烦劳对这两件案子束手无策,现见有人主动担待,倒也乐得坐山观虎斗,只核验证据供词可有出入。

而事实果如众人所料,三娘酒楼里的小伙计果然是慕容然暗中劫走。

这小二受过审讯,可段三郎早就收拾好首尾,那日在楼中饮酒的人也不曾真正露面,小二熬过刑讯逼供到底没松口。

段三郎既猜中劫人离开的时候,要想救人也并不难。

那日碧空万里,云淡风轻,焦罗收买的乞丐在丞相府外巡逻,果真发现丞相往城外而去。

乞丐心眼多,并没有自己跟上去,而是让自己的兄弟在后头跟着,慕容然因此并未发觉异常。

找到地方之后,焦罗直接传信给了周林。

周林又传信给周庆,周庆因醉酒之故在家“反躬自省”,正好避开众人,暗中前往城郊救人。

周庆是何等人?当初能够被选为东宫太子的禁卫,又是羽林卫的教头,本就是禁军大将的储备人选之一,要神不知鬼不觉救走一人还不简单?

此一去有惊无险,救回人之后段三郎亲自见了那小二,问清来龙去脉后道“不过如此”。

“小的也不知怎么回事,在路上走着走着就被抓了,那来审小的的人也不曾露面,还反复问宸王殿下那日是否在楼中喝酒,又说什么羽林卫跟您走得近。”

“小的俱是实话说了,可他们并不信,还对小人用刑,王爷,请您一定要为小人做主啊!”

这事毕竟是段三郎引起的,他沉吟一番道:“知道了,你受的委屈不会白受。回去好好养伤,本王给你五十两银子算作补偿,是去是留你自己打算。”

五十两银子,足够在乡下买一栋宅院了!

小伙计大喜过望,连身上的伤痛一时间也顾不上了,叩头道谢后便离开,留肯定是不敢再留的了。

段三郎并没在意,次日却起了个大早,施施然在百官上朝的时候来到马路上,同慕容然来了个偶遇。

“哟,丞相大人日理万机,一夜不曾好眠,今日倒是起得早啊。”段三郎抱着手似笑非笑,合该是来看笑话的。

慕容然的确不曾好眠。

自知道那小二被人救走,他就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暴露了,心里正担忧司马青会以此做筏子攻击自己,哪里想到段三郎竟然主动出现。

慕容然心里只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面上却不显,掀开帘子作揖道:“王爷说笑了,下官昨夜睡得极好,并未不免。倒是王爷,怎么今日突然出门了?不是在王府……”

思过吗?

皇帝赐《礼记》,责令抄书,在寻常人看来根本就是在闭门思过,只不过说话好听了些而已。

但段三郎岂是平常人?

他笑了笑,不以为意,“自然是伤养好了,所以出来走走,好像父皇也没说我一定不能出门吧?”

慕容然笑道:“陛下的意思,我辈俗人哪里揣摩得透呢?毕竟圣心难测,测之不恭啊。”

“说得也是,”段三郎扯开话题,“过几日就是春三月狩猎之期了,本王还是第一次参见皇家狩猎,怎么着也要活动活动身子骨。赶早来见丞相,是听闻三哥身受重伤甚至不良于行了,这春猎,他去得了吗?”

慕容然气得咬牙,嘴角抽了抽,面上还要维持平和,“王爷怕是听岔了,三殿下不过是受了些皮外伤,一向安好。莫说春猎,就是上战场打仗,他也不惧。”

“哦,原来如此,”段三郎“恍然大悟”,“庆幸”道,“那三哥运气真的好啊。堂堂皇子作恶、咳咳,本王是说被人嫉恨殴打,竟还能囫囵个儿平安已经是不易了,居然还能上战场打仗,了不起!不过三哥一向好大喜功、目中无人,他上战场,会领兵吗?”

慕容然脸色有些难看,“宸王殿下这话过分了吧?三殿下毕竟是宸王殿下的兄长,在城臣sp;嚄,还生气了?

司马岳是个什么德行谁不知道,做出这幅样子真当别人是傻子呢?

段三郎也极不明白,就司马岳那种人,丞相跟太后又不是蠢货,怎么偏偏就要拱卫他?

“丞相是个斯文儒雅的人,心性仁德慈善,自然这么想,”段三郎啧啧摇头,“不过本王自小生于民间,心直口快,这带兵打仗就跟审案一样,还是得实事求是,又不跟屈打成招一样,没本事还要硬上,害人害己不是?”

段三郎看着慕容然微变的脸色,嘴角一勾,“丞相大人,今日天气恐怕有变,您……一路顺风啊。”

慕容然阴沉不定地盯着他,许久,愤然拂袖,竟是连虚礼都懒得做了。

三五更间,入朝官员甚多,宸王府坐落在皇宫之前,是曾经的东宫潜邸,来往者络绎不绝。

天空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雾霭,五彩祥云被晨光渲染成了璀璨的金黄色,透过雾霭也变得压抑暗淡,仿若山雨欲来风满楼。

宫廷正门高墙前,青白的石板都被积布擦过一次又一次,角落里连一只泥鳅都进不去,严丝合缝,俨然肃穆。

不近不远处,几位官员面面相觑,看了这一幕心中难免有所思,略为忖度,心中便是一沉。

宸王入京以来轻易不出手,但每出手都必要让对方伤筋动骨,这司马岳就是活生生的证明。

而今一大早的,三娘酒楼都才刚打开门,宸王却出现在长街当中跟当朝丞相抬杠,这……莫不是今日早朝又要出什么事?而宸王早就得到了消息?

宸王的消息多半是来自东宫,难道,莫非……东宫要对丞相动手了?还是东宫拿住了司马岳的什么把柄不成?!

生活在权利中央的老饕眼里迸发精光,彼此对视一眼,皆露出喜色。

他们随是中立派,但中立也有中立的规矩,比如对喜欢打压人的岳派来说,中立派就没什么好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