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太特么张狂了(1 / 2)

杜三思只看到正殿外被人拦住,就知道事情不妙。

“七殿下洗好了吗?”杜三思慢慢靠近。

太监毕恭毕敬侯在门旁,抬手虚虚挡了一下,“殿下正在沐浴,此刻不便打扰,姑娘不必担心,等时候到了,殿下自然就出来了。”

杜三思进来的时候没有见过这个太监,一口气吊在嗓子眼里,故作担忧道:“可是这也洗太久了,会不会耽搁时间啊?”

“姑娘放心,”太监恭敬地答道,“陛下已经吩咐过,今日百官休沐,与会者都是自家人,难得一聚,多等些时候也无妨。”

听着怎么这么像是现编的,那皇室宴会是可以随便耽搁的?

他又不是皇帝!

杜三思越发肯定这家伙有问题,她笑了笑,往旁边挪了一步,看起来就要推后。

谁知,就在太监放松警惕的时候,杜三思突然往里面直冲进去,口中还大喊了句什么,太监没听清,反正是吓坏了。

他惊恐地叫人上去拦,连外头的嬷嬷们都吓得面如土色,杜三思却跟炮弹一样埋头往里跑,如一阵风似的刮过木玄身边。

木玄:“……”

杜三思暗暗叫苦,她一个酒家小娘子,没得被牵扯进了这些事情也就罢了,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在皇宫里横冲直撞。

“三郎!”

杜三思一头扎进段三郎的怀里。

段三郎被她撞得胸闷,顿时没好气,“跑什么你?急着想来偷看我洗澡?”

我呸,自恋!

杜三思的脸蹭地一下红了,“谁要偷看你洗澡了!我这不是见你半天没出来,担心嘛!”

“担心什么?”有人问。

“担心有人害你啊!”杜三思下意识答。

……

嗯?等等,谁问的来着?

杜三思愣愣地回头,就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凤眸。

优雅贵态的玄衣男子微眯着眼打量了她一下,“你就是那个很会酿酒的杜三思?”

不用多说什么,只要见到那张脸,杜三思就明白了眼前人的身份。

这就是“圣驾”。

她一心一意念着不能让段三郎在圣驾面前失态,但自己刚才却好像一不小心在圣驾面前丢了大丑……

杜三思脚下一软,扑通跪了。

段三郎:“……”没出息!

“民民民女杜三思,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杜三思全身发软,说话都忍不住乱打哆嗦。

怎么会是皇帝?皇帝不是该在宴会上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我的个天娘喂,这是要她老命啊!

杜三思欲哭无泪。

木玄给外面的侍从使了个眼色,两个嬷嬷立时心领神会,带着人退了出去,对视之间,颇有几分讶异。

木玄是陛下身边人,最能明白陛下的心思,但木玄并没有让他们进去,难道陛下竟然没有对段三郎的僭越生气?

都敢当着皇帝的面放话威胁,皇帝居然都不生气?!

云泽宫中,段三郎脸色铁青,杜三思伏跪在地,额头磕在交叠的手背上,简直不能再卑微。

“你……”段三郎气结,他还打算装作不认识皇帝呢,没想到杜三思居然跪得这么干净利索。

生什么气嘛,人家只是认清现实而已。

司马长风略一挑眉,并没有立刻让人起来,反而似笑非笑地对段三郎道:“现在,知道朕是谁了?”

木玄这时才略皱了眉。

杜三思偷偷扯了下他的衣角,快行礼啊!没听见皇帝语气都开始冷了吗?!

然而过了好一会儿,段三郎都没有动静,任凭杜三思怎么扯他的衣服,他浑然无觉。

凛冬时日,杜三思头上滑下一滴冷汗,洇湿了地面。

眼见殿中气氛越来越凝固,木玄正犹豫着是不是该开口提醒的时候,段三郎动了。

他僵硬地低下头,面色在轻敛中显得有些晦涩,如同提线木偶般,迟钝地弯腰、抱拳,却未屈膝。

“草民段三郎,见过陛下。”

木玄心里猛地打了个突,忙拱手道:“陛下,宸星殿已经准备妥当,太子等人恐怕已经到了,奴才这便叫人准备御撵如何?”

杜三思口舌发麻,偷觑一眼外面,只见几个太监正站在宝石顶紫龙华盖的御撵旁。

那并不是需要准备的东西。

司马长风许久未答,杜三思不敢抬头,她依稀记得,无故直面君颜似乎也是一条犯上之罪,所以她并不知道此时此刻皇帝的表情是何种模样。

但她却明晃晃地感觉到压在自己身上那股不由分说的气势,那种像是被什么不能违逆的存在盯视的感觉太压迫了。

而她还仅仅是余光所照,段三郎又是什么感觉?

杜三思担忧地伸出手,又想要碰一碰段三郎的衣服,不曾料到头上却蓦地传来一声轻笑。

“也对,你现在还未入玉牒,算不得名正言顺的皇子。”

杜三思倏地将手缩了回去,就像偷食的幼猫怕被主人发现而缩回爪子,又耐不住心痒,蠢蠢欲动。

段三郎微微侧头,不动声色地闭了下眼睛。

司马长风目光掠过杜三思,“……但仅此一次,下次,记得改口叫父皇。”

段三郎冷着脸,忍无可忍似的,伸手一把将蠢蠢欲动的杜三思提了起来,“哦。”

“……”真是浑身带刺,司马长风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两秒,忽而伸手,将他下巴一抬,“看着朕!”

杜三思屏住呼吸,下意识扣住了段三郎的胳膊——乖乖,你可别反手给人打开了。

段三郎皱眉,冷冷凝视着那双如出一辙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