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帝身在灵霄宫的花园,园内奇花异草,比比皆是,那些神木,动辄便是上万年的年龄。
花园中的灵气,都因此越发浓郁,让人刚踏入,便觉得神智清明,万般烦扰,不沾尘心。
托塔天王那过热的头脑,也终于冷静下来。
卷帘大将将人带到,便退了出去。
玉帝摘起面前一朵奇花,花瓣五色,在离开母体的那一刻,齐齐变为雪白,如同世间最洁白之物,让人看到便只愿远观,生不起丝毫亵玩的心思。
“你看这花,长在茎上时,五彩斑斓,引人夺目,像是在呼喊着游览之人,将它摘下。”
玉帝手指抚上洁白花瓣,花瓣娇弱,一碰之下,便裂开一个小口。
“可摘下之后,它却突然变了模样,一身雪白,像是冰霜的精灵,让人不敢亵玩。”
说着,玉帝将这破碎的奇花随手丢到母体脚下,“可无论五彩斑斓还是冰清玉洁,落花归根,却是它最终的归宿。”
玉帝转过身,看着托塔天王,“你这一趟,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托塔天王闻言面色涨红,难不成还要他把那些糗事说出来吗?
玉帝也没有追根究底的心思,直接问道:“很不顺利?”
托塔天王一五一十,将自己在马厩里看到的那些情况全都告诉给玉帝。
听到马厩中的天马,大部分都是雄健无比,神骏异常,绝对配得上太上老君的仙位,玉帝长叹道。
“这弼马温还真有两把刷子,养马养到他这个地步,便是封为牧马神,也实至名归了。”
托塔天王闻言却有些不忿,他道:“这天马脱胎换骨,哪里全是他的功劳。”
“说不定那些天马本来就资质上佳,谁知道他在哪弄来这么多好马?”
玉帝淡声道:“不知道他从哪弄来的这些好马,我们去弄清楚,不就好了?”
托塔天王心头立即砰砰跳了起来,有些激动,“玉帝的意思是……”
“一千匹天马难为不了他,那三千匹呢?”
托塔天王想到什么,道:“可距离一月之期,只剩下七天,这突然增加两千匹,怕是为难的意思太明显。”
“你看到那些天马之前,不觉得一千匹天马也是为难得很明显吗?”
“这……”
确实,要不是心中觉得孙小空绝对完成不了任务,他怎么会在马厩外失态?让那对主仆看了好一场笑话?
玉帝道:“如今的第一重天,事情变得格外复杂,那神秘的大罗金仙,一天查不清身份,寡人心中便始终难安。”
“我们只能借佛门之力,这便是寡人给他们的报酬。”
“想必消息传出去,那镇海公主的事情,也可以告一段落了。”
托塔天王闻言,心头那点私怨早就抛到九霄云外,看着玉帝那孤独的背影,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麻烦天王再跑一趟,再给那弼马温十天时间,寡人要他养出三千匹雄伟矫健的天马。”
一听到自己又要去看那猴子的德行,托塔天王第一个念头就是,我能不去吗?
这量劫的大事虽大,但私事也是事关脸面啊!
那被抛到九霄云外的小心思,立即爬回了托塔天王心头,但对上玉帝那信任的眼神,托塔天王在内心长叹一声。
他跪下来,行了个标准的大礼,“卑职领命。”
带着慨然赴死的心态,托塔天王再次踏上了前往第一重天养马所的路,只觉人生分外艰难,每一天都是煎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