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洲镇只有一条河,护城河。
河水很湍急,钓鱼的人很少,甚至没有,而且不可能有。
只有傻子才在这么湍急的水钓鱼。
也只有傻子才认为有人在这么湍急的水钓鱼。
可世间无绝对。
因为世间从不缺傻子和疯子。
此时就有一个傻子认为:不管多湍急的水,肯定有一个人在河里钓鱼,这个傻子就是卓豪。
此时也有一个疯子在河里钓鱼,因为他觉得不管河水多湍急,都能跳到鱼,只要肯等,一直的等,那么鱼儿就会上钩。
傻子卓豪带着执着绕护城河寻了一遍,发现岸边的柳树底下,遇见一个更执着疯子在那钓鱼。
疯子是个老人,老人是个疯子,穿一件蓑衣,带着一项头笠的疯子。
老人坐在柳树底下的青石台阶,右手一动不动的提着一根竹竿做成的鱼竿,眼眨都不眨的盯视着滚滚湍急的水浪,他盯视的不是鱼竿连线的浮瞟,因为鱼竿钓进水里的线根本没有绑浮瞟。
没人知道老人看咋,因为滚滚湍流之水根本没咋东西可看。
卓豪站在离老人几米远的距离看着,看到老人脸上的虬髯是黄灰色弯弯卷卷,和在土庙地下室里在剃须刀上残留的胡须颜色一样,也和芳可清茹给的画像胡须色一样。
他断定,那个就是狐族族长,也就是芳可清茹的爹布理。
老人好像还没发觉身后不远处有人在盯视着他,依然一动不动的坐在光溜的青石台上,右走依然一动不动的提着鱼竿,眼也眨都不眨一下的死盯着河水。
所有人见这样的老人,都以为是个呆子或疯子,要不是身上的蓑衣头上的头笠,都还以为是一尊木桩。
卓豪呆呆的看着,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害怕打扰这个怪人,就这样站着看老人,直到夕阳红。
太阳落山,可老人还没收鱼竿,依然保持相同的姿态。
但老人说话了,道:“既然来了,为咋不下来坐坐。”
卓豪感到震撼,没想到老人已经发现了他,而且应该早早的发现了他。
他走到老人身边,此时老人把鱼竿收起来,发现老人的鱼竿根本没有鱼钩。
卓豪问道:“你的鱼竿为咋没有鱼钩?”
老人道;“有些鱼是不需要鱼钩,也能钓到。”
“哦是什么鱼呢?”卓豪不解的问道。
老者把鱼竿上的线收住,道:“像你这样的鱼。”
卓豪不解,道:“我不是你钓的鱼吧,你应该是钓另只大鱼,比如玄时一真。”
老人的手抖了一下,整个身体僵直起来,呆视着滚滚波涛的河水,但又慢慢的恢复了神智,淡淡的道:“掉不到大鱼,掉到你这个小鱼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