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羽无奈地笑,“好罢,那不唱了。我真心疼你,你怎么那样命苦,遇到这样该死的男人。”
沈娇娇看了眼越来越大的火势,心如止水。
即便火已经快燎到发梢,她也无动于衷。不知这是否就是传说中的哀莫大于心死。
好像,听铃羽说点什么也无妨。
她抬了抬下巴,冷淡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铃羽闭了闭眼,面色惨白。他好像想起了什么极其痛苦的往事,脸庞被火焰映照得有几分透明,似乎随时会羽化而去。
他的嗓子沙沙的:“你知道我为什么执意要做回男子吗?曾经,我也遇到了一个负心汉,他教我懂得,做女子有什么好,只会被人辜负。”
沈娇娇侧过脸去,冷然道:“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皆有负心之心。”
“可你不得不承认,女子相夫教子居多,绝大多数负心人,都是男人。”
沈娇娇闭上眼睛,没有再说话。
铃羽看了她一会儿,脸上露出几分可惜,“你这么漂亮,却毁容了……我没有解药,对不起。”
沈娇娇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漂亮地死掉亦或丑陋地死掉,有什么区别。”
铃羽低低道:“你不会死。”
沈娇娇投去一抹疑惑的目光。
就在这时,宁姑披着湿棉被跑进来,手里还拖着一只木筏,她的脸被浓烟熏的漆黑,头发被烧掉了一截,狼狈至极。
“公子,快走!”
铃羽摇摇头,“对不起,宁姑。五年前,心死的时候,我就只剩一具行尸走肉了。你把木筏给沈娇娇,留她一条活路。”
宁姑瞪大眼睛,死死护住木筏,飞快道:“就算你的心死了,我也要你的人活着!”
铃羽低着头,沉默不语。
沈娇娇亦是不说话,疲倦地靠在墙上,双目无神,呆呆地看着越来越汹涌的火海。
宁姑看着这两个等死的人,顿时心凉了半截。
她忍不住大哭:“公子啊!我求求你,活着吧!你还这么年轻,未来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在等着你,公子……公子!”
宁姑撕心裂肺的喊声将沈娇娇的神智拉了回来,她抬起眼皮,只看到一道投入火海的决绝身影,衣衫飘起的那一刹那,像一只漂亮的蝴蝶。
紧接着,宁姑义无反顾地扑了过去。
她想救铃羽,即便她心里很清楚,根本救不了,可她还是那样做了。
沈娇娇沉沉地叹了一口气,视线挪到脚边的木筏上。
她很疲倦,想就此睡去,可又觉得不甘心。
祁烬啊,她爱了他两辈子,他就这样对她。
这个人,就该被狠狠地惩罚,怎么能逍遥于世呢?
沈娇娇拖起沉重的木筏,批着棉被,冲出火海,跳入水中。
“噗通”一声,果子掉进了水里。
宣驭吞咽了一下口水,小心翼翼观察着齐靖礼的脸色,忐忑不安道:“小公子,怎么了?”
他刚才解释过了沈娇娇的事,可小公子的脸色没有一丝好转。
齐靖礼瞥了他一眼,冷笑道:“你以为我信?我和沈姑娘关在一起那时,交谈了很多,她的容貌、声音,皆与当初在茅草屋时一模一样。”
宣驭急道:“可是,她真的是假的!”
“她不可能是假的。”齐靖礼十分笃定,“你们被骗了,**那个,才是假的。”
“这不可能!”
宣驭猛地站起来,一边往屋子里跑,一边说:“公子你等等,我会证明给你看!”
刚冲进来,就看到祁烬站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盯着“沈娇娇”看,“沈娇娇”似乎睡熟了,盖着被子,没有动弹。
宣驭嘟囔道:“小公子说她不是沈娇娇,你快让她起来,证明给小公子看,否则公子一直闹脾气,今早的饭都没吃。”
他的声音不小,可“沈娇娇”依旧没醒。
祁烬沉声道:“装睡够了么?”
**的人颤了一下,慢吞吞睁开眼睛,低着头,不敢看面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