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能坐上皇帝这个位置的人,都不是愚蠢的,也许皇帝早就知道,这其实就是一场阴谋。
在这紧要关头上,内斗是最不明智的做法。
如果永安王朝内部已经是一盘散沙,还谈何抵御外敌呢。
苍墨刚一到皇帝的书房就立刻被请了进去,看来皇帝已经在里面等了他许久,就等着他来了。
进了书房,见了皇帝,见他果然无心于奏折,而是两只眼睛在盯着门口。
“不知皇上叫微臣来有何事?”
从前与兄弟相称的两人,现在经过了曲涟这件事情之后,就已变得如此生疏,就只有单纯的上下属关系了。
只是在听苍墨说的这句话之后,听到他已经变了的称呼之后,皇帝不由地揉了揉发痛的脑袋。
“皇弟,从前虽然你我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为何会落到如此田地,竟变得如此生疏呢?”
皇帝没有立刻回答苍墨的话,而是发出了这样一句感慨。
苍墨也想了一下皇帝的这个问题,对呀,从前两个人的关系这么好,有什么好东西时都能想到对方。
一个主外一个主内,两个人把永安王朝治理得这么好,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就互相猜忌了?
应该不是说互相猜忌,而是说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皇帝竟然已经开始怀疑起荒漠,不再相信苍墨就是原来那个对他忠心耿耿的臣子了。
“皇上问的这句话,微臣无法回答。”刚直如苍墨,硬邦邦丢出这句话。
苍墨可一点都不觉得皇帝今天来找他来是叙旧的。
“唉,”皇帝叹了一口气,“现在永安面临着内忧外患,朕实在是思念从前朕与你并肩作战一起治理国家的时候,朕与你合力,才得永安这几年的太平盛世啊。”
“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不如皇上还是多想想眼下的水患该怎么解决吧。”
既然皇帝久久不切入正题,苍墨就直接替他开这个口,看他到底能不能说出借粮二字。
皇帝老谋深算,用茶杯的盖子拨了拨杯子里的茶叶,轻轻抿了一口。
然后不徐不疾道:“皇弟说得对,眼下京城中的水患迟迟得不到解决,朕的百姓,饿死的饿死,病死的病死,被洪水冲走的人也不在少数,墨王爷,依你看这件事情该怎么解决?”
国家有什么大事的时候,皇帝也是征求着众位大臣的意见。
现在皇帝这么问没有问题,只是他问的人错了,苍墨只是一个带兵打仗的人,他这话难道不应该问文臣吗?
“按照微臣的愚见,还请皇上开仓放粮,这样便能救下一部分将要饿死的百姓;如果皇上舍得将太医院中的众多太医以及他们收的子弟都放出去救人,这就能救一部分即将病死的百姓。皇上在什么地方为难,就在什么地方用力,虽然苍天有意为难,不过总不会没有任何法子解决。”
“皇弟说得对呀,就算是苍天有意为难朕,那又怎么样呢。朕为龙子,难道还怕这些难题吗?”
说完这句话之后,皇帝轻轻咳嗽了两声,终于进入今天的正题,只见他一双眼睛犹如一头猛虎,看向自己的猎物,即将伸出尖利的爪子划破敌人的喉咙。
“皇弟,为了永安百姓的口粮,为了让他们活着,不如就请你去北定国走一趟,跟北定国的国君借粮食,皇弟觉得如何?”
皇帝果然是打着跟北定王朝借粮的主意,还把皮球踢给了苍墨,不过苍墨也不是个傻的,直接又把皮球踢给皇帝。
“皇上,世人都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您这跟北定王朝借了粮食,打算什么时候还?要还多少?若您给出一个准确的数据,并且还的粮食是借的粮食好几倍,说不定人家真的会借给我们。”
皇帝脸上一阵尴尬,他本来以为就算他自己打着这个主意,跟北定王朝借粮不还,苍墨知道了也不会说的。
毕竟苍墨也是一个聪明人,但没想到他直接就给反驳了,幸好这周围没有人,不然他这个皇帝的面子往哪里搁。
“皇弟,你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个故事,能用三文钱买三文钱的酒,这叫普通人;能用三文钱买三两银子的酒,这叫聪明人;但若是只凭着一张嘴就能够把三十两银子的酒给买回来,这才是智者。”
皇帝给苍墨打了一个比喻,他就不信苍墨听不出来其中是什么意思。
“皇上,微臣只是一个被您夺了虎符的无能之辈,是个蠢货,不是智者。”
“你……”
皇帝额头青筋暴起,苍墨大胆,竟敢拿他说过的话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