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扬了扬眉梢:“你若是受伤，我们这些医师第一时间都会被召到世子府而不是校场了。”

不可否认，一开始季渝的确是担心了一会儿，但随后就想通了过来。

如果叶凛受伤，只怕绝大多数医师都会被派到世子府去救治的。

而一连五日，所有的医师都在校场，并未被派去任何地方，所有季渝也就放下了心。

叶凛被戳穿，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唇角勾了勾，牵出一分戏谑的笑:“所以，你是在承认你有所关心我？”

季渝翻了个白眼，没理这人。

她不理，叶凛也不生气，笑嘻嘻的凑了上来:“那当初让人告知你返京你没有离开，是不是也存了担心我的心思？”

季渝睫毛颤了颤，连忙否认:“你想多了，我只是担心医师的数量不够，又恰好懂些医术，便也想留下来尽些力罢了。”

叶凛挑了挑眉梢，不置可否。

现在季渝总是躲他，他也知道再让她避让下去，只怕两人最后只能一别两宽。

所以干脆他就改变了法子，自己黏上来了。

左右就是追自己夫人，不丢人。

季渝如今是不知晓叶凛的心思的，只是觉得此时的他未免有些脸皮厚了。

惹得她频频翻白眼。

最后还是不想再跟他谈这些话题，她主动开口引开了话题:“如今退守寒江城已经五日有余，北夷那边应该也知道了消息，休养的差不多了他们就会再次攻上来，你可有做什么打算？”

说到正事，叶凛脸上的戏谑和轻佻之色淡了下来，他面色冷然，眼底幽深:“寒江城本就易守难攻，背靠的都是身后的几大城池，粮草、兵器、战马如今都不缺，他们若是要攻，便来试试！”

季渝皱着眉，其实前世最初一年多的时间也是在军营里扎营对敌的，是冀麓山恶战之后，大盛锐气被挫，他们才退守寒江城。

前世北夷攻打之时，叶凛借用了城里的投石器、火箭、以及黑火药等利器抵挡住了北夷的一次又一次进攻。

再加上叶凛打仗，诡计多变，有时不应战，有时应战。

但不管是应战还是不应战，只要北夷来叫阵，有损失的都是北夷。

可哪怕只是这样，叶凛仍是没把北夷搞定，他们始终盘桓在寒江城北方千里之外的地方。

所以，龟缩在寒江城不是良久之计。

眼下火凤军伤亡惨重，跟北夷大军有人数上的劣势，两军交战讨不到什么好处。

如果只守不攻，只怕依然拖不了多久。

“要不，再去规劝规劝霍将军？”

不得不说，火凤军全军上下对霍源昌可是恨透了，打仗的关键时刻退缩，把他们害惨了。

“不可。”几乎季渝刚说出这个提议，就被叶凛否决了。

他才不会再去找霍源昌，他本就存了不轨之心，留下来说不定还会拖累他。

更何况两人为将，迟早都会有意见不和的情况，没有霍源昌干扰，他一个人做主了的自在，也不会有人打乱他的机会。

只不过，这些缘由，叶凛没跟季渝细说，只是道:“他愿意退守便退守，只要火凤军不退，寒江城就不会破。”

季渝抿了抿唇，没说话，脸上依然是一片淡漠。

叶凛不这样做定然有她的原因，她不怎么懂打仗，只要他心里有数就好。

侍女见两人许久都没用茶，怕凉了就给两人新换了一杯。

季渝伸手探了探茶杯外面的温度，不疾不徐端了起来:“退守寒江城不是长久之计，你可有作别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