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哪里看出来我放不下他的？”

季渝神色淡漠到让季灵嘴角一直噙着的笑意一顿，她眉头微皱，怎么觉得哪里好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姐姐在妹妹面前就不要嘴硬了，你对叶世子的心思，我们都是清楚的。祖母年纪大了，父亲和母亲又是长辈，你不好跟他们面前说。兄长又是男子，如今这季家……”

季灵迟疑了一下，看了眼季渝的脸色，确定没什么异样后，她敛了眸继续道:“如今这季家，也就只有你我姐妹二人能说得上话了。在妹妹面前，姐姐有什么心事尽管说就是。”

要说心事，其实真没有。

叶凛的态度是改变不了她想要逃离他的想法的。

季渝垂了眸，淡淡的从桌子上端起红娟倒的茶，抿了一口:“妹妹多心了。我与叶世子不合适，仅此而已。”

“可姐姐当真就这么放下了？”季灵不信，试探着季渝的态度，“哪怕有一天叶世子与旁人成了亲，姐姐也不在乎？”

听到叶凛会与旁人成亲的时候，季渝的心漏跳了一拍，她再理智的告诉自己不爱就是不爱了，可心里总是有感觉的。

叹了一口气，季渝道:“你与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别告诉我，你看上了叶凛？”

季渝的目光如炬，前世虽说她对这个庶妹印象不深，但也深谙她的为人品性，一朵盛大的白莲罢了。

以前她的心思扑在叶凛身上，懒得理会这个庶妹，如今她没了心思，她又非要自己撞上来，怎么，是季府的日子太悠闲了不是？

季灵神色一僵，随后迅速低头，揪紧了帕子:“姐姐怎么能这么说妹妹呢？妹妹只是担心姐姐跟叶世子退亲并非真心实意，怕姐姐被叶世子伤了。妹妹一番苦心，姐姐却这般冤枉妹妹，妹妹……”

她的脸上露出焦急恐慌的神情，季渝却是没空听她说这么多的废话:“别总姐姐妹妹的叫，季灵你清楚我们的关系，也不必拿你在长辈面前的那套来对付我，我若真是那么容易就信了你的话，只怕季府早就没了我的一席之地了吧？”

季灵脸上的神色僵住，随后，很快转变成茫然:“姐姐在说什么啊？妹妹怎么没听明白？”

“没听明白是吗？”季渝的眸子瞬间变冷，眉眼间也带了些不耐，“那我再最后跟你说一遍，收起你那副装可怜的样子，在我这里，没人会同情你。”

季渝对季灵，多多少少是有几分怨念在里面的。

季灵五岁入府，那年她才六岁。

可父亲和母亲为了一个崔姨娘和一个庶妹闹得不可开交，那段时间，家里没人敢大声说话。

她就是手指被碎掉的茶杯瓷片割碎了也不敢去找母亲和父亲，只敢偷偷的跑到哥哥房里，等哥哥下了学堂给她包扎。

她那时年幼，无意中被崔姨娘哄骗利用，利用她在祖母面前求情才让着两人入了府。

若只是入府也就罢了，大不了养着。

可自那之后，母亲就再没受父亲待见过。

虽然母亲没有责怪过她，但她心里是过意不去的。

那时虽年幼，却因为受的伤害太大，印象很深刻，直到现在她也记得。

好在父亲倒不至于嫡庶不分，虽性子软弱些，因为愧疚，也还是很疼她的。

听着季渝的话，季灵脸上的神色也一点点淡下去，她瞧了眼季渝手中端着的茶，突然笑了:“看来妹妹去道观祈福这几日，姐姐变聪明了不少。”

她的眸子始终盯着季渝的神色，眸底有探究之意。

这个嫡姐，她从入府的第一天就一直在关注，也了解她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