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残破的身子,早死晚死都一样,没多大的区别。
“老七,朕觉得那姑娘不错,担得起七王妃的身份。”祁南缪岔开话题,视线落在那间房间,他唯一未完成的事,便是祁南沉的姻缘。
只有看着祁南沉姻缘圆满,他也就无所求。
祁南沉扶额轻叹,祁南缪每三局都离不开对苏七的赞缪。
苏七到底对他兄长灌了什么迷魂汤,值得兄长胳膊肘往外拐?
可在这之前,祁南缪根本没见过苏七,对苏七的称赞又从何而来?
“皇兄,七弟现在不想考虑这件事,方才在殿内,七弟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想法,皇兄就别逼迫七弟了。”
祁南沉现在只想潜入暮山的藏书阁,只有打开藏书阁内的最后一扇门,他就能拿到救治祁南缪的解药,那是世间仅存的一颗。
方才在殿内?
祁南沉不说,祁南缪险些忘了,方才在大殿,他的七弟心不在焉,总是忍不住往后看。
听见门外有动静,立即起身上前查看。
瞧见苏七晕倒在地,二话不说就抱起对方,朝着旁殿走去。
不仅如此,还派人把水修从浴桶里抓过来给苏七看病。
危急之中表露的脸色是藏不住的。
祁南缪是祁南沉的兄长,是祁国江山的天子,他见过的听过的,比祁南沉多很多,捻去思绪,丢下一句话:“老七,朕过去瞧瞧,你在这等着。”
抬步朝着旁殿走去。
旁殿内,苏七百无聊赖的盘腿坐在**,身上那身破旧的衣衫已换了一身素雅的蓝褶裙,单手撑着下颚,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床板。
“苏姑娘,朕能否进来?”
祁南缪站在门外,摘下身上的披风,丢给一旁的太监,抬手示意太监离开。
“嗯。”
苏七似乎没听清对方的话,随口胡诌的应了一声。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就像一只收起爪牙的野猫,温顺的让人意外。
祁南缪抬步进屋,径直落座在四方桌前的圆木凳上,低声轻咳几声,略带歉意的开口:“抱歉,朕偶感风寒,没打扰苏姑娘吧。”
朕?
当今天子!
瞳孔一震,苏七连忙起身行礼,她居然把当今天子晾在一边,她是嫌命太长了吗?
“民女初见天子,一时激动过头,忘了行礼,天子大度,还请天子莫要怪罪民女。”
苏七敢在祁南沉面前肆无忌惮是不假,但她还没胆子在掌握生杀大权的天子面前放肆。
“朕不会怪罪苏姑娘。”
“谢天子。”
苏七松了一口气,向后退了半步,低着头盯着自己脚上那双绣着飘渺云的鞋尖。
祁南缪见苏七的动作有些滑稽,不免笑出了声:“苏姑娘别拘束,坐下吧,朕想同你谈谈老七的事。”
同她谈祁南沉的事?
苏七心中犯起了嘀咕,祁南沉有什么事值得和她谈?
突然,灵光一闪,苏七差点忘了祁南沉答应她的条件,难道当今天子是想和她谈祁南沉的婚事?
思及此,苏七端正的坐在床沿边,努力的营造出自己知书达理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