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橘能感受到小海豚的尴尬。

他被段祁衍抱在怀里，懵懵地看着温橘，那表情好像在说，这沙雕真的是我耙耙吗？

温橘捏着眉心，有半刻后悔告诉小海豚和段祁衍真相。

但她转念一想，段祁衍这个人向来沙雕，也许能中和小海豚性格上面的怯懦和小心翼翼的试探。

段老太太见小海豚到了迟迟没进去找他就出来找人，结果看到了这一幕，忙不迭地跟温橘道谢。

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说：“谢谢，谢谢。”

温橘被她感谢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件事情也是自己搞出来的。

打从孩子存在的那天起，其实段祁衍就有知道真相的资格。

段老太见段祁衍抱着小海豚抱太久了，伸手就抽了抽他的头：“你还有完没完？该我了？”

许是怕小海豚被吓到，段老太又变了声调，用温柔的声音跟着小海豚说：“小海豚，太奶奶给你买了好多好吃的。跟太奶奶进去？”

小海豚其实是被这个“死而复生”的耙耙给吓到了，呆愣地点了点头，从段祁衍怀里挣脱出来，乖巧地被太奶奶给牵走。

小海豚刚走，温橘就想开口。

段祁衍凝肃地打断了她，“能跟我去后花园一个地方吗？”

温橘难得看段祁衍这么认真，也想着跟他沟通孩子的事情，就点了点头。

段祁衍走在前面，领着温橘到花园深处。

刚开始，温橘还看不出什么，远远望去只是看到一个漂亮的花架子。

花架子上面长满了藤蔓，垂下来紫色的花朵。

由于没有心里准备，等到她走进看到花架子sp;段祁衍看到她的反应，温声说：“别怕，是我们的小灯泡。”

温橘仔细辨认，才看到墓碑上刻着：段祁衍温橘爱女，小灯泡。

一般人的坟墓是露天的，可段祁衍却建了个花架，像一座小房子一样把坟墓遮挡得严严实实的。

可能看出她的疑虑，段祁衍主动解释。

“我怕小灯泡被风吹日晒雨淋，就建了个花架子。”

沉默半晌，段祁衍双手背在身后，脸色沉沉地看向温橘。

“我能理解小海豚的想法。

就像我刚刚认了小海豚，心里觉得有丢丢对不起小灯泡一样。

不过，我想，我们善良的小灯泡，会乐意接受这么个弟弟的。

尤其是个特别可爱的弟弟。”

段祁衍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要不要跟我们孩子说说话。

当年，你把骨灰盒给我后，人就走了。这些年来没来看看她。

不过，你放心，逢年过节，我都买了奶粉、巧克力过来。

请求她原谅我这个坏蛋爸爸……”

说话的时候，段祁衍拉起了自己的衬衫，露出手臂好几道刀痕，上面长着歪歪扭扭的结痂疤痕，吓得温橘脸猛地一沉。

“段祁衍，你……”

心中冒出了个可怕的想法，但温橘还是不愿意相信。

段祁衍微微别开脸，看向墓碑上“小灯泡”三个字，微微哽咽道。

“这些都是我欠小灯泡的。

跟她的生命相比，我这点算了不了什么。

每年她的生日，我都会自己割自己一刀。

是我剥夺了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权利。”

“生日？”温橘都给整懵了。

段祁衍点点头，低低道：“就是你预产期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