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豚继续不说话,画着画。
温橘看到那朵花画完后,小海豚在空白处,歪歪扭扭写下:“PaPa,对不起。”
做完这一切,小海豚才把画纸交给温橘,认真地开口:“妈咪,你帮我把这张画烧给天堂的耙耙。”
温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接过画,指了指男人头顶的花问:“这个是耙耙吗?为什么耙耙头顶上会长出花朵来?”
“因为妈咪说耙耙是被花盆砸死的啊!
小海豚想,耙耙被砸到的时候,头顶应该有一朵花。
我问过老师,被花盆砸到的人会怎么样?
老师说,被花盆砸到头会流好多好多的血,还会有泥土。
我想那样太丑了,就让耙耙头顶长出一朵花好了。”
温橘闻言,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没想到她无意间扯的谎会给孩子带来心理上这么大的伤害。
“我……”她想解释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有时候一个谎,要用无数的谎去圆回来。
小海豚指了指自己的画作,嘟着小嘴认真地吐出奶音。
“我要跟耙耙道歉。
刚刚我叫了一个叔叔爸比。
我想告诉耙耙,这个世界上,小海豚只有一个耙耙。
所以我叫叔叔爸比。
我希望耙耙能原谅我,因为小海豚这么做是不想要妈咪难过。”
温橘拿着画,直接扑过去抱住小海豚:“对不起,妈咪以后不会让你这么做了。
对不起,妈咪以后都不会勉强你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
小海豚成熟地拍了拍妈咪的后背,安慰道:“小海豚最爱妈咪了。
只要是为了妈咪,小海豚都愿意做。”
正在开车的段祁衍听到这段对话,心里也不好受。
很快,车子就抵达了段家老宅子。
温橘红着眼眶,不想去客厅,跟段祁衍说自己要调整下情绪,就先跑去花园。
温橘今天受得刺激太大了。
她没想过爸爸的形象在小海豚心里是那么重要。
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残忍。
是她在没有婚姻的状况下就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
是她把她和段祁衍的婚姻搞得乱七八糟。
现在想想,当初她如若对着段祁衍不是逆来顺受,不是处处惯着他,而是用心经营婚姻,两人不说多好,起码相敬如宾,也能给小海豚一个完整的家。
温橘陷入前所未有的迷茫。
她甚至考虑要不要把真相告诉小海豚。
她在花园里转来转去,拿出手机查询离婚对孩子好,还是“丧父”对孩子好。
……
另一边,段祁衍停好车,找到了小海豚。
他蹲下身子对小海豚,诚恳跟小海豚道歉:“叔叔不知道爸爸对你的意义。
叔叔很抱歉,勉强你做了不喜欢的事情。”
小海豚懂事地摇摇头,小表情带着几分委屈,犹豫半晌后才问:“叔叔,你是喜欢我妈咪,要追我妈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