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交界处,好似有千言万语要涌现出去,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半晌,江晚才张了张嘴,吐出两个字:“活着。”
阎砺寒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泪从眼眶里溢出来,悄无声息地淌了下来。
江晚看着他淌下的眼泪,又轻声道:“我有没告诉过你,我很爱很爱你。”
脑海里出现的是大劫当日,两人要上两架飞机前的道别。
心脏钝痛感和别离的悲怆再次涌来,将两人紧紧包裹住。
两人共赴那场生死之约那日,看向彼此的正是这种眼神。
有着太多的话想说,却终觉得余生太短。
有着太多的话想说,却好似又无从说起。
然而,一个眼神又包含着千言万语。
阎砺寒启了启干哑沙瑟的唇瓣,温柔地呢喃着:“嗯,活着。”
一如那日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江晚也哭了,她知道他这些年肯定不好受。
其实被抽掉记忆的人如同死去一般,可以活得没心没肺。
唯独那个死守着记忆的人,最难。
阎砺寒从地上撑站了起来,拍了拍手,又拍掉身上的灰尘,顿直衣物,神情庄重。
做好这一切,他才踩着坚定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她走过去。
步伐沉重,带着失而复得的感动,又掺杂几分患得患失。
走到她跟前,他才伸出微微颤抖的手将人揽入自己怀里。
“晚晚,欢迎回来。”
“嗯,我回来了。”
“不要再离开我。”
“嗯,不会了。”
阎砺寒收紧抱住江晚的手,好似要把眼前的人揉入他的心脏里一样。
江晚腾出一只手,轻拍了他的后背两下:“这些年,你辛苦了。”
“不辛苦。”说是这么说,但声音已经哽咽了,“你回来就好。你回来就好。我多怕我自己坚持不下去……”
两人嘶磨了半晌,阎砺寒从松开她问:“晚晚,你想起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