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任清带来的是一道圣旨。

他宣旨，叶溪和便宜夫君跪在地上听着，文言叶溪始终听不大懂，她本想着接旨后听便宜夫君解释，但是任清读完后，便宜夫君却直接站了起来，并不肯接旨。

任清为难了，摒退了左右：“主上，这……”

“这旨不能接。”他满脸满眼的寒气，让任清都打了个哆嗦。

叶溪没有弄清楚情况，扯了扯便宜夫君的袖子：“发生什么事了？”

便宜夫君皱了皱眉，还是得告诉她，如何选择看她吧：“娘子，淮扬城出事了，鼠疫。已经从农户那里蔓延到了淮扬城镇。梁帝的圣旨说，让你去抗疫……”

接下来的话叶溪没有听清楚，她觉得身体略有点脱力，甚至站立不稳，作为医者，她最知道这时的瘟疫，意味着尸山血海遍地惨相……事情终究是超过了她的掌握，本以为……

不能不去的，不能坐视不理，叶溪想。她已经被便宜扶到了座位上，他想好好安慰她，却发现这里还有个任清。

显然，任清的话还没有说完。

便宜夫君倒先开口了：“陛下的圣旨也到了凉城，北狄已经开始在凉城进攻了，北狄来势汹汹，势不可挡，对不对？”

任清瞪大眼睛，他居然猜到了。

“我得去淮扬，夫君，你去凉城吧，那里毕竟是兵力的根本，就按原来计划的，你去凉城，我去淮扬城。”叶溪这会已经镇静下来，对便宜夫君道，语气不容商量。

“不，我要和你一起去淮扬城。”便宜夫君更加强势地说道。

叶溪摇摇头：“那不行的，凉城不能没有你。而且你如果一起去了，太明显了，逃不脱凤家的眼线，鼠疫中人多眼杂，只怕会不必要的麻烦。”

便宜夫君再想说什么的时候，叶溪几乎是要爆发了：“难道计划了这么久，出了这小小的变数，我们就要重新来过吗？”

便宜夫君揉揉额角，娘子要发脾气了，还是第一次见，但她说的也不全对，这并非小小的变数。本来以为凤家会在玉田县放鼠疫，他们也已经做了预案，却没有想到，凤家将鼠疫放在了淮扬城。

“你就听我这一次，”叶溪定定看着便宜夫君的眼睛，“你要相信我。”

“是啊是啊，要相信主人！”细小的声音从元境里飘出来，叶溪心里一喜，这是小灰的声音！她面上一闪而过的喜悦，恰好被他瞧见，但她很快遮了过去，他并没有多问。

任清见他们夫妻争论，就退了下去，将时间和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叶溪将小灰拿出来：“你看，这是我的新宠物小灰，是一只非常有灵性的蛊虫，强大到可以操纵人的心智。”

便宜夫君半信半疑地将小灰拿在手里，皱了皱眉，就这么个小东西，能做什么？

叶溪问小灰：“小灰，你怎么醒了？”

“主人，我们中的是一种蛊术和法术融合的邪术，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那个噩梦中醒过来。”小灰这才发现自己是在便宜夫君手里，吓了一大跳，要哭不哭的样子：

“主人，我……我不要待在这个人手里，呜呜……”

叶溪不明所以地将小灰从便宜夫君手心，拿起它放在自己手心里。这小东西真是吓坏了……

“你咋这么怕他？”叶溪不解地问道。

“他身上的气势太足了，嘤嘤，人家只是一只小蛊虫，受不住呐。”小灰蔫蔫的，它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类，气势足到让它接近都有压迫感，更不要说控制了。

便宜夫君饶有兴致地看着叶溪和小灰，这一人一虫说话。小灰虫的话他是听不懂的，不过娘子能和一虫子对话，他倒也没有多么惊讶。

娘子身上发生任何神奇的事，都已经足以让他惊讶。

叶溪又问小灰能不能破解昏迷的邪术。

小灰答道：“主人，我已经完全恢复了，但是这个邪术，复杂得很，我没有那么多能量，如果能寻到母蛊，也许还可以试试……”

好吧，又是母蛊。

（下）

便宜夫君耐心地等叶溪与小灰说完话，期间他眼里的光一直闪烁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