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镇将军黄渤万在此后将不会有今天地位显赫。
按常理,这几位重镇将军难免不倾尽全力。
草原部落只要敌人够强,那么他们重镇将军们的存在就很有意义了,只有当敌人依然存在时,他们才能位高权重。
可是黄渤万的想法和其他人不一样,作为秋宁侯,他这么多年来镇守边关,实在是见过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如今,黄渤万一心只想让边关百姓安度晚年,仅此而已。
秋宁府这一称呼代表了很多人对它的期待与思考—入秋以后,它能平静些。
可越是想要得到,往往就越是得不到。
这些年,秋宁府、秋宁镇从不曾平静地过了个秋。
草原部落都各怀梦想,总有一到冬季就粮草不敷,到时候这些草原蛮子们就策马向大夏边境去烧杀掠夺。
黄渤万从通宵达旦地被上届秋宁侯嘱咐,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守护一方安宁。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黄渤万开始逐渐的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所谓的守护一方安宁,这从来都只是自己的一方情愿。
如果不是宰了狼群,草原部落的那些蛮子们只需要生存一天,秋宁镇、秋宁府就永远没有宁日了。
这场战争在这么多年来只有一次,也只有黄渤万能直接屠杀狼群。
如果错失良机,黄渤万将抱憾终身。
因此,即便是牺牲自己,甚至是牺牲掉秋宁府那么多的士兵,他都在所不惜,一定要完成那位新世侯的叮嘱和计划!
不在于那个新世侯有多大势力,只在于黄渤万的夙愿是这样。
守护秋宁府一方安宁!
光阴荏苒,夜幕降临迎来了白天。
草原部落结成的联盟已到达秋宁府城门以外。
再加上以前王友靳部落两万军队,草原部落仅先锋队伍就达十万人。
那么多人,不要说包围个小秋宁府,就算京都城也能毫不费力地拿下。
营帐中,身为联盟军主将、王友靳部落可汗的王友靳风胜端坐主位,春风得意。
不过,此时此刻的他却给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与王友靳风胜相比,别族酋长们则喜笑颜开,这是由衷地高兴。
王友靳部落进攻秋宁府时,接连两次失败,大皇子也被家人挂到城墙上,成为侮辱自己王友靳部族的砝码,别的部族的百姓知道此事后,开心得几乎合不上嘴。
王友靳部落的耗损越严重,对其部落的利益越大。
没准,等他们顺利拿下大夏京都城时,王友靳部落已经不存在。
要是真这么糊的话,那么他们就都会有机会当草原上的领头狼。
试想,还有谁不想在各部落当领头狼?
“王友靳可汗、这秋宁侯很早就听说了,为人处事很豪爽,是块难啃骨,要靠王友靳部落,确实很难拿下而且你不用发火。那再平常不过。”
食肉饮酒至一半时,格鲁部落酋长格鲁德化喜滋滋地开口说道。
尽管他语气平平,脸上露出‘善意’般的笑容,但在场的每个人都能从他的话中听到火药味。
一身是光地挑衅与嘲讽呀!
王友靳风胜听完格鲁德化的讲述后,他的神情变得异常僵硬,他的嘴角**了好几次,但都不张嘴。
他心中明白,亲历此事,王友靳部落在草原部落中已难有充分威望。
对这些部族来说,王友靳部族也丧失了原有的威慑。
因此,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保持沉默,沉默沉没在沉默,直到一个翻身的机会到来——那就是攻下京都城。
唯有拿下夏国京都城才能让王友靳部落再现昔日荣光。
王友靳风胜不语,旁边儿王友靳部落将领却听不进。
“早就听人说格鲁部落勇士们最善在身后刺刀,按夏人话说,那是在背地里使绊,秋宁府守城方面已由大家打点得差不多,其余的都给你格鲁部落了。想来没问题吗?”
他的话说得非常清楚,是说这件事他们王友靳部落并不去管,将那个遍体鳞伤的秋宁府都给格鲁部落去对付。
格鲁罗虽然人数不多,但秋宁府归根到底还是边关重镇,如果不花大价钱,肯定打不过。
因此,让格鲁部落去面对秋宁府那三千守军,其实这也是在变相的削弱格鲁部落的实力。
毕竟,在众多草原部落结盟中,唯有格鲁部落对王友靳部落构成了潜在威胁。
格鲁德化一听,面色一沉,立刻不情愿。
他没好气地说:“要是让我们格鲁部落进攻秋宁府,那么我们草原部落联盟还能有什么意思呢?每个人都干自己的事不就更好了吗?
既然秋宁府是你们王友靳部落在攻打的,那我们格鲁部落就不管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这话,格鲁德化愤然起身,转身就要往外走,一边儿走一边儿嘴里嘟囔:
“咱们格鲁部落这下出发去安州府了,秋宁府你慢慢战斗!”
按常理,安州府守备力量天然比秋宁府强,但到达安州府后却要求人们对动,事后怎么谋划,格鲁部落与王友靳部落隔河相望。
如此,还等着格鲁部落和王友靳部落完全撕破脸皮吧,格鲁部落今后再也不听从王友靳部落指挥。
显然不是王友靳风声所愿。
结果,格鲁部落酋长刚要站起来走,王友靳风胜就忙着发话。
“格鲁德化啊,咱们的仇人就是夏国了,夏国不灭,那么咱们在这所说的话、所行的话就毫无意义。
你们到了安州府我就不拦你们了,但是你们如果攻不下去安州府我们最终会帮助你们还是不帮助你们呢?”
“……”
格鲁德化一听,步子停了一下,但仍不回头。
见到这一幕,王友靳风胜继续说道:“只有先将那几个夏人打得害怕、完全打得服气,才能讨论后事,否则,什么事也毫无意义吧?”
听王友靳风胜说这句话的时候,格鲁德化的步伐完全停止。
他扭头看着王友靳风胜的脸,在微微的沉默后又绽开了微笑。
“王友靳可汗你误解了。我并没有说马上就到安州府来,只是想赶快把秋宁府问题解决掉,才动身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