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刚从车厢里下来,王靳彬就一脸微笑地迎上去。
“小王爷你过来。”
王靳彬低头一看,神态异常恭敬。
如今李维周围人对他的称谓也分几等,最低级的要数新世侯、跟别人一样、最高等级的要数小王爷。
通常只有淮安王府下人或当初待过李维的人才这样叫李维。
不知不觉间,小王爷这一称谓竟成为某种荣誉,常人尚不能有之。
似乎能叫李维太子妃,在淮安王府中做个长辈,也是大家的梦。
“王爷,如果你有事,叫别人通知你就行了,年轻的人即使再忙也一定要赶回淮安王府去,你为什么要自己七年?
如今这条路虽然说铺得不错,但是坐马车免不了还有点累,如果为此累得你喘不过气来,小小的心也不好受...”
自小三子赴南洋后,王靳彬继承小三子之位,就阿谀奉承这一方面而言,全京都城无人能与王靳彬比肩。
李维听到王靳彬的这句话后,却丝毫不感到受到阿谀奉承,反而有几分滑稽。
他挥挥手直截了当地说:“路铺得如何?”
王靳彬跟李维也有一些时日,很自然地了解李维脾气,特别讲正事儿时,小王爷很严肃。
因此,他立刻收起了脸上的谄媚,整个人都变得严肃起来。
他毕恭毕敬地答道:“王爷,城南道路铺得十有八九,唯独有些街角小巷确实难以修建,因此目前尚未铺好。
别的地方只要能开马车的路今天就铺得通。
前一段时间,小的也自己去看过,没啥问题,要是非要挑毛病,就是铺沥青,多少还会沾点别的东西到上边儿去,看得有点不好看,另外也没啥毛病。
至于要说别处的路,城里的路都铺了一半,就只在城中心那...”
这时王靳彬抬起头仔细地端详着李维的表情,停顿后说道:
“小王爷啊,你知道吗,那边勋贵很多,武勋老爷也挺健谈的,那些文官都是.
特别是礼部官老爷们,有一算一,反正也舍不得咱们这些人铺路。
小的为此事没少与这些官老爷打交道,还向他们作了详细说明,这铺是百利而无一害,但他们根本就不讲道理,说家门口的路属于自己,谁不答应谁就不可能铺好。
城东的路倒铺得挺顺,如今也已跟着铺了七、八成,连赵阳府旁的路都...都没法推进。
最重要的是,别的地方如城北河城西现在还没开始铺好路,并不是别的原因,而是人手不足。
小王爷,铺路一事暂时只能这样了,要是整个京都城都要铺设好沥青道路,那应该还需要一年的时间......”
长得五大三粗的王靳彬,平日里也是一副溜须拍马的模样,并不具备真本事,但其实谁都能达到王靳彬的身份地位,则皆不能高达溜须拍马之境,势必有一定真才实学。
以铺路一事为例,李维随便那么一问,王靳彬便能对答如流了,足见平常是何等上心。
须知,在靳彬钱庄看来,铺路不过是众多在推进中的工程中的一件小事,仅靳彬钱庄业务便足以让王靳彬忙不过来。
再加上供给京达大剧院和三味书屋的补助,再加上各铺收入亏损,淮安王府宅邸值多少白银,何时卖何时买.
这些琐事由靳彬钱庄处理,此外还涉及很多事务。
因此,王靳彬可以把铺路的诸多事情都记得这么清楚,平日里没少下功夫,这也就是为什么李维会如此重用王靳彬的原因。
李维听王靳彬汇报情况之后,面色淡然的吩咐了一句:“城中铺好路的事不必急,城东头儿赵阳府您不必在意,应该铺好路才好,如果赵阳府里的男人敢给您找麻烦,您不必害怕,直接打他们就好。”
王靳彬听了这句话后面色立刻异样。
无论如何,这可是赵阳的府邸!
宁王去向不明,如今京都城内只剩下赵阳这样的亲王了,未来极有希望成为皇帝陛下。
虽说现如今自家小王爷权柄滔天,即便是皇帝陛下都无法对小王爷指手画脚,可不管如何,礼数毕竟摆在那里。
因此,王靳彬犹豫了良久,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开口小心翼翼问了一句:“小王爷,别的还不错,但如果那赵阳殿下自己站出来的话,那还会是什么.”
李维看向王靳彬,还是漫不经心,只吐出4个字:“照打不误啊!”
短短四句话却使王靳彬心里咯噔了一下。
此此消彼长...从古到今,就算多么骄横霸道的权臣都不敢当着大家的面打亲王,更何况打下去极有可能就是下届皇帝陛下亲王。
可是,虽然心中犹豫,但是王靳彬却不敢多说什么毕竟小王爷都这么吩咐了,他也只能照做了。
他终究只需乖乖听小王爷的话,多年来小王爷也不曾对不起自己身边一人。
既然小王爷如今如此命令,想必也有他的考虑,否则,城中的文臣们,其权势地位可远不能与赵阳殿下相提并论。
小王爷不是命人去打那些文官而是去打赵阳殿下这样做肯定有别的道理。
想通了这一点后,王靳彬就不再纠缠,毕恭毕敬地回应道:“是啊,小王爷,小小记着,铺路时无论谁拦着都会照单全收,就连赵阳殿下。”
李维点点头,刚出几步突然又停下脚步,像想了些什么似得似的,转头说:“除此之外,有一件事非常重要,那就是你必须把它放在心上。”
王靳彬听小王爷们说大事,立刻提十二分精神来。
他深知小王爷亲临其门,那么一定有大事要做,否则小王爷日理万机又怎能花时间到此寻找?
李维说道:“您找到了几个产煤地,又花了不少钱,招了些矿工,从今天起挖了起来,产多少无所谓,有银子够了,您努力把煤采完。”
说完这句话,李维突然又想起银子的事,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所剩银子分一半给了这个采煤的事,买煤矿,招矿工,建厂房存煤之类,就是从这些钱里出来。”
王靳彬起初听李维的声音还没多大意思,但听完后面儿后,却楞住了。
掏出一半银子?
小王爷这个该怎么办?
不过就是煤炭而已,犯得着用一半儿的银子来开采吗?
王靳彬和其他大眼瞪小眼望着眼前李维一脸迟疑。
原本这件事他不应该发表自己的看法,却掏出一半银子去采煤,着实令王靳彬感到困惑。
思索良久,王靳彬仍张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