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司徒婉儿手中握着长剑,身形在树影间闪动。
长剑横扫而过,树影一阵晃动,落叶纷纷被清风卷过,那隐于树影之后的人影终于现出身形。
国舅有些不满的看着兀自在院中练剑,即使知道他进了院子也未打声招呼的司徒婉儿。
“婉儿,你能不能不要再闹这种小孩子脾气?”
司徒婉儿听到国舅说了这话,身形猛地顿住,骤然收剑,头也不回的,向着里屋的方向走去。
“司徒婉儿!”
我就见对方这反应,忍不住咬牙切齿的说道:“今天晚上这场宴会,你若是去了倒还好说,你若是不去,我就派人把你绑过去!”
冷冰冰的威胁话语,终于成功让司徒婉儿顿住了脚步,她扭过头,看向国舅的目光中满是厌恶不满。
只不过这厌恶和不满并不是冲着国舅爷去的。
自打自己之前总是偷偷跑到桃木村的事情,被国舅爷发现之后。
国舅爷就勒令她不许离开京城。
她为此还暗暗和国舅闹了个小脾气,结果就在前两天,她忽然听说西域的那位王子要入京拜访。
那位王子是西域突厥王的第六个儿子,虽说极受突厥王的宠爱,但是为人却品行不端,极为轻浮。
自己在旧时曾和这位王子有过一面之缘,对方在那时就对她动手动脚,十分的没有礼数。
她当时就厌恶极了这位王子,只想着下次若是有机会见到,就算是不能打不能骂,也一定要远远的躲过去。
结果没想到,这一次入京的居然还是那位突厥六王子,而对方来了京城,自己的父亲居然要自己出面作陪。
想到自己昨天夜里路过国舅书房,听到国舅和他人暗中谈论的事情,司徒婉儿便觉得胸中怒火再度升腾了起来。
“爹,你是不是打算把我嫁给你那突厥六王子?”
上官婉儿停住脚步,背对着国舅,忽然低声这样问道。
国舅神色微微一怔,目中闪过一抹不自然,显然是猝不及防被人拆穿了心思,一时之间不知如何遮掩。
“爹,我劝你省了这心思吧,我就算是随便找个街边的贩夫走卒嫁了,也绝对不会嫁给那位突厥六王子!”
司徒婉儿这话说得掷地有声,国舅爷也是听得怒火中烧:“放肆!”
“终身大事就应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其实你说怎样就能怎样的?”
“况且就算你爹我除了把你嫁给他六王子的心思,那六王子又哪里不好,让你这般不待见。”
司徒婉儿握着长剑的手微微收紧,她面沉如水,声音也冷得几乎能掉出冰碴。
“爹,你女儿我这辈子想嫁给自己倾慕之人恐怕是不可能了。”
“可是即使这样,我也斗胆想请求爹,不要把我嫁给一个我如此厌恶之人。”
那六王子像个花蝴蝶一样,四处沾花惹草,对方就算是其他的品性勉强过关,可是只当这一点就已经让她忍耐不下去。
她也知道自己想求一人一生一世的心愿有些可笑。
可是也许因为自己心中已经装了一个人的原因,她却无论如何都不能说服自己接受这样一个人。
国舅看出了自己女儿那坚定的心思,面色沉了沉,沉默了良久,才冷声说道:“你不愿意的事,爹也不会去逼你。”
“你爹我之前虽然存了心思想让你嫁给那六王子。”
“但是既然你如此排斥,这事便也就此作罢。”
“可是想让我打消这个主意,却还是要看你的表现。婉儿,明天晚上的宴会,你务必准时参加。”
说完这话,国舅爷也没有继续理会司徒婉儿的反应,转身快步出了院门。
司徒婉儿默默的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沉默了良久,忽的将手中握着的长剑掷到一旁,大踏步走进了屋子。
那西域六王子在今天便能抵达京城,他这一次前来其实也是为了和二皇子密谋窃取边境之事。
二皇子之前本就已经早早答应好了他们那边的条件。
可惜京城之中诸事皆是遇到阻碍,实在无法,为了让西域突厥人配合,便只好又承诺给对方些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