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水牛却不配合。
它才成年,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板车套上去,却是忽然间被束缚了,便很不配合,暴躁、发怒,踢脚,许大郞三兄弟废了好大的劲,才将它驯服,不情不愿地走在路上,还时不时用甩尾巴、往后倒退来发泄它的脾气。
许李氏骂它,“你这头倔牛,等回去你就知道厉害!”
宝儿笑,“娘,你是想回去再磋磨它吗?”
“哪里用得着我动手?咱家也有过牛,你爹以前是耕田一把好手,与牛也打了半辈子的交道了,这头犯倔的蠢牛,到了他手上,还不得治得服服帖帖?”
许李氏洋洋得意,很以丈夫为荣。
宝儿却感到有些奇怪,“娘,家里面养过牛吗?为何我不记得了?”
许李氏一愣,随之敛了笑容,面色晦暗。
宝儿明显感觉到她的情绪变低落了,暗道,这是怎么了?
难道牛在家里是不能提的禁忌所在?
原主是个傻子,有些记忆不齐全,只有琐碎的、模糊的记忆。她努力回想,终于有些印象,似乎这牛跟四哥有关。
可一家人不是一直生活在一块儿吗?为何关于四哥、五哥的记忆,会这么少?平时也没听见爹娘提起过。
这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此时她也不敢再问,又看到几个哥哥给自己打眼色,便转了话题。
“娘,你还想不想知道,我刚才说的那个在家就能挣到钱的法子?”
许李氏懒洋洋的抬眼,意兴阑珊,“还真有?”
“真有。我是这样想的,其实我们可以找几个乡亲一起挖药材,然后我们从他们手里收购。”
许李氏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你这法子是好,可药堂未必吃得下这么多吧?”
“范老说过,如果我们有大量的,他可以介绍药材商跟我们认识。”
“这……”从未做过生意的许李氏,脑子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宝儿道,“好了,娘。此事我只是一个设想,还未同范老提过,你也先别跟乡亲们提。”
许李氏点点头。
这时,水牛忽然停下,不再往前。且踢动着四蹄,暴躁不安,甚至想往后倒退。
“倔牛,又犯蠢了不是?”赶车的许大郎以为它又闹脾气了,一鞭子就抽在牛背上,喝骂了几声。
不料,水牛怒得鼻孔喷气,四蹄刨地,忽地掉头就跑。速度那么快,又是坑坑洼洼的泥地,车上的东西颠簸了不少下来。
一家人坐都坐不稳,宝儿跳下来,去捡东西。
可就在此时,就在方才水牛停住不前的正前方,出现了一伙人。
他们蒙着脸,手里手持着木棒,眼神凶狠,将地上的东西抢先捡起,拖到一旁。
为首一人用木棒指着宝儿,“识趣的,把东西全放下,牛车也留下,就放你们走,要不然……”一双猥琐的眼睛色眯眯的盯着她的身体,“你跟我们走。”
此时许李氏和两个儿子也跳了下来,快速地跑到宝儿跟前,怒气冲冲的瞪着此人。
“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抢东西,就不怕我报官抓你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