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取消了赐婚啊。”
“圣上的旨意都取消了,这堂还拜不拜?”
“谁知道。”
“到底这姑娘想干嘛?”
“又是叶家又是玉家?越看越糊涂了。”
“诶,真是造孽啊。”
“……”
说得对,真是造孽啊,玉茗烟喉间苦涩,那边艰涩地问:“小青,你便真不愿意嫁给我?”
郑子清没有作答,只是咬着唇看着他,答案显而易见。
“小青,做我的妻子好不好?”
这一次,玉茗烟抛去了所有尊严,这般哀求。
她摇头,缓缓唤着:“茗烟。”
声音哽塞,那般陌生,那般苦涩。
玉茗烟苦叹:“我到现在才发现,这是你第一次唤我的名字。”
原来他们之间距离一直这么远,以至于彼此都看不清彼此的心。
“对不起。”
还是这三个字,她当真别无选择了,因为两人之间注定要伤害的话,她选择的人,是他。
玉茗烟只是苦笑,上前,伸手,那般温柔地替她擦着眼角的眼泪:“我就知道,我留不住你。”
“对不起。”
还是这三个字,手里的红盖头缓缓飘落在地,那红色恍然暗了。
玉茗烟摇摇头,眸子里全是她,那样清晰,又那样模糊,好似隔了亘古的距离,怎么也靠不近:“傻丫头,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强求了,我早便看出来了你的真心,你这个丫头太傻,分不清恩情与感情,只是我不愿承认而已,我自私地以为若是可以,就这样糊涂一辈子也是好的,你没有对不起我,也不要为我难怪,更不要自我责怪,我不怪你,更不怨你,我只希望你幸福。”他执起她的手,“这一次,我让你自己选,子清,跟着自己的心走。”
这个男子,真傻啊,傻得让人心疼。
她想,这辈子,她都没有办法忘记这样一个男子,这样爱她,这样为她,即便无关风月,她也忘不了了。
“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你是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我只是怕将来后悔,会毁了你一辈子,因为我真的没有信心给你要的生活,因为我放不下他,最不想骗的,便是你。”
“傻瓜,别怪自己,我都知道,我早便看出来了,不要愧疚好不好,我只希望你好,何况感情啊。”玉茗烟一点一点擦去她脸上的眼泪,那样轻柔,那样小心的动作,将所有柔情,所有温柔化作了眸光,言语,给了她,“奈何半点由不得人,你又有什么错。”
她上前,第一次将这个最傻的男子抱在了怀里,哭得像个小孩:“对不起,茗烟。”
“别哭了,你一哭我便心疼。”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肩,屋子里都是人,可是没有一人吱声,都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幕,莫名觉得悲伤。
久久,玉茗烟缓缓收回手,将她推开:“你走吧。”
郑子清深深凝着他,然后,缓缓转身,一步,一步,走得极慢,然后顿住。
他说:“小青,记住不要回头,你若是回头了,我便再也放不开你了。”
她哽塞,道:“嗯,我不回头,因为感情的路,走错了一步,我们都会万劫不复的。”
她终究是没有回头,一步一步走出了玉家,走出了他的视线,甚至他的世界,一次都未曾回头,那样坚决。
是啊,感情的路,不能错,步步惊心,若错了,伤得是心,是难以治愈的殇。
一场婚礼,新娘走了,宾客散了,成了一个人的礼堂,玉茗烟坐了很久很久,看着满目的红绸,眼泪落了几许。
终于,他失去了她,再也找不回来了。
大街上,还未撤去的红灯,蜿蜿蜒蜒了大街小巷,叶凤然觉得刺眼,敛着眸子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连撞了人也没有反应,甚至耳边有谩骂的声音,他置若罔闻。
“你就这么走了吗?”
叶凤然脚步一顿,怎么也走不动,这个声音……
他怔愣了很久,缓缓转过身来,看着身后那人一身大红礼服,叶凤然脑袋放空了:“你,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郑子清好笑,看着那人竟有几分傻愣的脸,缓缓走过去,扬起唇角,笑:“你搅乱了我的婚礼,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叶凤然越发觉得像做梦,整个人懵然:“你说什么?”
郑子清还是浅浅笑着:“你是不是要赔给我?”
搅乱婚礼?赔?
叶凤然脑中缓缓串联这些句子,将眼前的人影细细看了又看。
“不是做梦,我逃婚了,来找你来了。”
眼前的女子一身红色的喜袍,对着他笑靥如花,他却惊恐的放大眼睛,是惊,更是喜:“傻丫头,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