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茗烟苦笑:“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以前的思妤不会这么贪婪,不会这么自私自利。”
那些固守的坚持,终究是输给了时间,输给了造化。
他不爱她了,甚至,怀疑,是否曾经认识。
他掰开她的手,缓缓垂下,那长长的指甲在掌心划出一刀一刀血肉模糊的痕迹来,她却不知疼痛,只是咬着牙,看着那张让她魂牵梦萦的脸:“对,我是贪婪,我自私自利,可是那又怎么样,谁又能说自己不贪心不自私?你算是茗烟哥哥你也一样,只不过你要的与我不同,你不要富贵,不要权势,你更愚蠢,只要一个女人。”
疯了吧,既然疯了,便疯个彻底吧,从她走上那条权利的路便再没有退路了,她只是不甘心,怎么能甘心呢?这是她爱了多年的男子啊,她近乎央求:“你为什么要她,为什么,我甚至——”
可以不要权利……
只是她的话未能说出口,便叫他冷冷截断:“是,我要她,却不比你用如此手段。”
“呵呵。”她若正若忡地冷笑出声,他不要她呢……忽然脸色一冷,眸光一点一点覆上阴冷,“茗烟哥哥,你就是一直瞻前顾后才让郑子清陷于叶家,所以,你得不到她,你永远也得不到你所爱所想。”
玉茗烟脸刷白,眸子里却是大片大片的乌云。
陈思妤却冷哼,咄咄逼人:“难道不是吗?若是我喜欢的,我想要的,不管用什么手段,我一定会夺过来。”顿了顿,嗓音阴沉森然,“鹿邑王爷说得对,只有成为人上人,只有够狠,才能得到所要的一切。”
“不择手段吗?”玉茗烟问。
“是。”丝毫不犹豫,她回答。
玉茗烟眸色一寒:“所以你让人去截杀小青。”
陈思妤只是笑,大笑,笑得癫狂,笑得阴森杀伐:“是,是我让人去的,我巴不得她死。”嘴角一扬,全是狠绝,“只可惜她命硬,让叶凤然救走了。”
长长的指甲陷进皮肉,再一分。
女人的妒忌便是如此,以不可置信的速度滋长,然后疯狂,然后变得面目全非。
他几乎要认不出来她。
“我说过,不要动她。”
她对着他笑,明眸皓齿:“我也说过的,茗烟哥哥,你不要爱上别人,不然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这一次是截杀,下一次没准有不一样呢。”
说着说着,她大笑起来。
“你真是疯了。”
她大吼:“对,我疯了,那也是为了你疯的。”
佛说,爱生欲,欲生贪,贪生痴,痴生业障。
她已经业障了,已经入了魔。
玉茗烟从未如此无力过:“你若要再伤害她,便先从我开始吧。”
陈思妤伸手,指尖缓缓划过玉茗烟的脸,笑得阴寒:“我怎么舍得呢?你是我茗烟哥哥啊。”
玉茗烟一把擒住她的手,沉默了许久,眸中痛色沉凝,缓缓启唇,一字一字都胸前中嘶磨而出:“从今日起,我们往日情分一刀两断。”
“你说什么?”她花容失色的眸子全是不可置信。
“最后奉劝一句,造反之事适可而止。”
说完,玉茗烟直接转头,那般决然,那般不顾一切。
身后,陈思妤大吼:“你真要和我恩断义绝?”
玉茗烟未语,一步一步走远。
相视二十载,他转身,全数化作烟云,再相见,你是你,我是我,彼此陌路。只是玉茗烟的选择,用最决绝最不可挽回的方式结束了所有的过往。
陈思妤疯了般地大喊,几乎歇斯底里:“玉茗烟,你若现在走出这么门,我一定叫你后悔。”
玉茗烟顿住,没有回头:“我不会后悔,但求将有一日,你也能不后悔,好自为之吧。”
话音落,他身影已没入黑暗,不曾回头。
陈思妤看着男人背影,重重跌坐在地,指尖握紧,掌心血肉狰狞:“你居然为了你一个女人这样对我。”
她大吼,砸了所有东西,撕心裂肺地宣泄:“是你逼我的,是你。”
久久,屋子里一片狼藉,终究是归于平静。
“来人。”她失魂落魄,从地上起来。
“是,娘娘。”
“本宫要见台州刺史。”
宫女道了一声诺,便退下了。
“玉茗烟,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陈思妤咬牙,眸中尽现狠色。
都说女子的嫉妒心能抵千军万马,何止千军万马,女人啊,嫉妒起来,可怕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