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道流光，快到了极致。

它撕裂了扭曲的空间，无视了时间的流逝，仿佛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它的终点，就注定是“月”的眉心。

“月”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一个危险的针尖。

他感觉到了，那支箭上，所蕴含的，足以真正威胁到他生命本源的，恐怖力量。

那是四种圣物之力，与那股让他忌惮不已的毁灭剑意，完美融合后，产生的质变！

他想躲。

但那支箭，锁定的不仅仅是他的身体，更是他的存在本身。

避无可避！

千钧一发之际，“月”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决定。

他没有选择防御。

也没有试图用自己的力量去湮灭那支箭。

他只是张开了双臂，脸上，露出了一种近乎于虔诚的，诡异的笑容。

仿佛他要迎接的，不是死亡的审判。

而是一场，久违的，盛大的回归。

嗤！

流光，毫无阻碍地，没入了他眉心那枚黑色的弯月符文之中。

没有爆炸。

没有冲击。

甚至没有一丝声响。

那支足以撕裂虚空的能量之箭，在进入他体内的瞬间，便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月”，静静地悬浮在半空，闭上了眼睛，仿佛在回味着什么。

他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

一道道由纯粹能量构成的裂纹，在他的体表浮现，仿佛一个即将破碎的瓷器。

金色的月华之力，与黑色的冥渊之力，在他体内，展开了最激烈的，最终的交锋。

成了？

远处，杜仲和沈璃，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这一幕。

白婉儿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希冀。

然而，许闲那颗几乎快要熄灭的魂火，却猛地一跳。

不对劲！

他能感觉到，那股属于“月”的生命气息，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在以一种更加诡异的方式，攀升！

他在……吸收那支箭的力量！

“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癫狂的大笑，从“月”的口中传出。

他猛地睁开了眼。

那双异色的眼眸，此刻，已经不再是泾渭分明的一黑一金。

而是两种颜色，诡异地，融合在了一起。

左眼，是金底黑瞳。

右眼，是黑底金瞳。

看起来，比之前更加妖异，更加摄人心魄。

他身上那些即将破碎的裂纹，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

“多谢款待。”

他舔了舔嘴唇，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我该说，不愧是我的好姐姐，和那个有趣的凡人吗？”

“你们，竟然真的能将四种圣物之力，与那股毁灭的意志，融合到这种地步。”

“这份礼物，我很喜欢。”

“它，终于帮我，补全了最后的，一丝缺陷。”

白婉儿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那倾尽全力，甚至融入了许闲最后魂火的必杀一击，竟然……竟然成了对方补全自身的，最后一块拼图！

“为什么……”

她喃喃自语，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为什么？”

“月”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很有耐心地解释道：

“因为，从一开始，你们就搞错了一件事。”

“我，并非是冥渊意志，与守钥人血脉的，简单融合。”

“我，是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