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方珩又气又惊,在弄日烟和谢慈惊讶的眼神中转过身去。
方才还靠在椅子上没有生息的山顶洞人竟然又醒了过来!
他松开拉住方珩的手,笑着隔空点了点他的额头。
“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拔剑?”
“前辈!您没事?”
弄日烟也惊喜地问,天知道她眼睁睁看着山顶洞人的功德没入自己体内,而他本人生机渐无,心中有多痛。
“没事!来!我们烤鸡!”
山顶洞人大笑着起身,方珩赶紧去捡被抛在院子门口的那些东西。
弄日烟笑吟吟地跟在后面,只有谢慈沉甸甸地看着他。
他似乎有所感应,也回头看向谢慈,朝他顽童般眨了眨眼睛。
谢慈没说什么,只是卷起袖口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处理起那只肥硕的肉鸡。
忙碌了一会,炊烟在院落内升起。
谢慈用树枝挑着滋滋冒油的肥鸡,山顶洞人在一旁垂涎三尺。
“好香啊好香啊,可以吃了吗?”
他期待地搓着双手,就等谢慈一声“可以”,便要化作饿狼扑上去了。
等到肥鸡烤好,山顶洞人果然欢呼一声便急不可耐地扯下一只大鸡腿。
“哇!”
顾不得方珩在旁边劝他小心烫伤,山顶洞人用嘴扯下一大块腿肉,顿时齿颊生香,红光满面。
“好吃!就是这个味!太好吃了!”
他花白的胡子上沾满了鸡油,左右开弓撕扯着鸡肉。
就连赞美的话,也是嘴里含着肉,一边咀嚼一边囫囵喊出来的。
“前辈喜欢就好。”
弄日烟笑着也吃下一块谢慈撕给她的胸肉。
“这身功德,我实在无以回报,若前辈爱吃这烤鸡,以后我们便常常来为您烤。”
“好哇!”
山顶洞人兴奋异常,他举着两只腿骨,站起身便在院内桃树下舞了起来。
“我为前辈奏乐!”
弄日烟掏出许久不弹的鱼兜琴,在树下盘膝而坐,率性弹奏起来。
一曲思乡的闻歌渡舟舞毕,山顶洞人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当真畅快啊!”
他满面红光,抬头看了眼夕阳渐隐,新月初升的夜幕。
“哎,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老头子也该休息啦。”
方珩见状麻溜地收拾起烤鸡残局,弄日烟也收起了琴,与谢慈站在一起同他告别。
“前辈,那就在此别过了。”
傍晚的清风徐来,温醉不似这乱世凡尘的产物。
弄日烟扭头看向皇宫方向,目光坚毅。
“去吧!以梦为马!不负韶光!”
山顶洞人大手一挥,又说了句怪怪的祝词。
弄日烟早已习惯了,她浅浅一笑,挽住谢慈,两人鞠了一躬,飞身踏月而去。
“此身天地一蘧庐,世事消磨绿鬓疏。”(引自黄庭坚《杂诗七首·其一》)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山顶洞人喃喃念着,他一回头,方珩差不多已收拾好了。
“珩儿啊,为师先进屋歇着啦。”
方珩闻言抬起青涩的脸,憨厚地笑着。
“师父您去吧。”
山顶洞人进了小屋,看着遥对着山崖江河的窗外叹了口气。
他掏出早已写好的信放在桌上,用方珩小时候做的小狗镇纸压好,然后平静地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