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拨离间。”

云荒开口，四个字算是解了温雪的疑。

“我不知道你来此的明细，但我约莫清楚也是那群人的手笔，他们夺界灵之力图谋天道权柄，这势必会与天下为敌……”

因此，如若能使天下混乱，各方势力相互争斗，便能使他们行动受到的关注分散，使那些见不得光的计划更顺利地推进。

温雪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云荒言下之意。

“所以我想拜托你的事是尽自己的可能阻止这件事的发生……”云荒将话说到一半，忽然停口苦笑，“虽然我清楚你们魔宗不喜欢多管闲事。”

“那便如此，作为酬劳我死后这副躯体任你处置。”

一位曾经的地仙神灵的躯体，即便已经遍体鳞伤也依旧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云荒本以为温雪会欣然应允，却不曾想温雪竟然摇了摇头：“此言差矣，就算我不答应，你这躯体我也照样能拿走。”

云荒一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反驳。

温雪说得对，此地只有她有本事拿走这具躯体，无论如何只要温雪有意这必定会是她的囊中之物。

但……未免也太不讲武德了吧？？

“还有一件事你也说错了。”温雪继续摇头，“这不是闲事。”

既然云荒与灰鹫是爱人，她与灰鹫又如手足，那么云荒最后的心愿，她帮其完成怎么能算多管闲事呢。

“即便是闲事，也是我乐于为之的闲事。”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温雪没有说出口，便是那群人假借魔宗之名做出这些事来，这让她很不高兴。

纵使云荒和灰鹫都清楚那些人绝非魔宗势力，但不明真相的围观者可不会这么认为。

温雪很看重魔宗声誉，至少在她在任之时不能够出什么岔子，否则等到苏白有朝一日得知真相可能便会自此与她疏离，这是温雪不愿看见的事情。

云荒先是一怔，然后笑出了声，伴随笑声而至的是猛烈的咳嗽和咳出的血。

温雪蹙了蹙眉：“你还是悠着些，说不定能撑到与灰鹫见上一面……”

相爱者却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这样的故事走向太过悲凉。

温雪如此说着，便打算出手尝试唤醒灰鹫，然而刚蹲下身子手还未接触到灰鹫，她就身体一僵。

少了一道呼吸声。

在她的感知之中，这片空间内的活物少了一人。

云荒笑着笑着已经倒在了低上，闭上眼之前似乎还在注视灰鹫，他人类的躯体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庞大的伤痕累累的原型如山倾般卧在灰鹫身边，巨大的头颅与灰鹫相靠着。

分明在痛苦之中逝去生命，却满脸安详静谧。

温雪后退了两步，抿了抿唇，看着眼前一死一昏的爱人重聚，心头有些不是滋味。

……

耽误了不少时间，原本就紧张的行程更加雪上加霜。

剩下的好些日苏白都是日夜兼程，赤梦总在他耳边念叨，说是他拿了好处却不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