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二弟知道吗?”越鸣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的问道。
越元洲点头,“洹儿当然是知道的,不仅仅是洹儿,我和苏百里怀疑,若烟其实也是知道的,只是若烟怕我们担心,从来都不会告诉我们这些,就算是发作,也不会说出口的。”
越鸣:“……”
藏着掖着,到底有什么好处?
“他们两个都是聪明人,知道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的。”越元洲淡淡的开口,“况且,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还是要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不是吗?许是像你一样,保家卫国,许是如同洹儿一般,为天下百姓申冤。”
越元洲的豪迈,似乎感染了越鸣,让他想起了当年,第一次随着父亲上战场时候的模样,也是这般的意气风发。
当时的越鸣心里想的是,他希望所有的百姓,都可以安居乐业,有些事情总是需要人去做的,有些人,似乎生来,就是要做这些事情的。
“若烟也是一样,平民女学,虽然看起来平平无奇,也许很多人会觉得,他在做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可是,这件事情的意义,却是非常非常重大的。”越元洲说起这些的时候,心中也是感慨万千的。
“女孩子们读书习字,社会地位就会提高,社会地位提高之后,他们做事的阻碍,就会少许多,少了这些……国家就会越来越安定,越来越安宁,越来越,强大……”越元洲的心里,是非常的欣慰的。
他知道苏百里很疼爱自己唯一的女儿。
事实证明,苏若烟当真值得,这样的偏爱。
“弟妹是个很好的姑娘,当年在黄河边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出来了,汴京城那样的情况,她居然说跪,就可以跪下,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事情。”
明明那些百姓,和苏若烟素未谋面。
明明那些百姓的死活,他们完全可以不予理会,但是苏若烟,却因为那些百姓,跪在了地上。
“你们都是好孩子。”越元洲淡淡的开口,心里头虽然是有着诸多的骄傲,可是许许多多的话,都是不会说出来的。
毕竟,说出来之后……
就有些……让人无法招架。
“爹,我可从未听你说过这么煽情的话,您快别说了,儿子会被吓到的。”越鸣真的是有点儿被吓到,毕竟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些话。
越元洲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对于越鸣说的这些话,也实在是……
“闭嘴。”越元洲冷冷的呵斥,“怎么哪里都有你的事情,废话怎么那么多?还能不能好好的?”
越鸣无端端的挨了一顿骂,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越元洲,不是,这不是……这不是因为。
“这还不是爹您先提起来的??”越鸣只觉得非常非常的委屈,最后,越元洲还是给了越鸣一巴掌,“闭嘴。”
越鸣:“……”
……
外头父子两个人,谈话谈的非常愉快,里面几个,烧香拜佛也是虔诚的很,世子夫人跪在蒲团上,看着佛像虔诚的跪下去。
苏若烟虽然也是相信这些的,但是怎么看,都不如世子夫人来的虔诚。
不说比不上世子夫人,就连越洹都比不上。
苏若烟就眼睁睁的看着越洹,跪在蒲团之上,手里举着香,虔诚的扣下去,而后,拿出了签文来。
有些事情,就好像是心知肚明一般。
只是……
这些事情,谁都不知道,到底是真还是假。
苏若烟看着自己手里的签文,也知道越洹为什么,会这般的虔诚,从头到尾,都是因为她,因为自己,遭遇了这样的事情,所以越洹才会这样。
“夫君,我已经大好了。”
苏若烟其实,见不得越洹这样的,在她的心目当中,越洹应当是那种:我命由我不由天的。
曾几何时,越洹也会相信这些吗?
“嗯,我知道,佛祖定然是听到了我内心的声音,所以,才会对夫人诸多照拂。”越洹避而不答,根本不会答应苏若烟的话。
这个地方,他会一直过来的。
求神拜佛,求漫天的神佛,保佑他此生最心爱的夫人,虽然有可能,这些事情,一点儿都没有办法改变,但是……越洹是不会去改变自己的心意的。
苏若烟看着他,也不知道是要哭,还是要笑。
“夫君,你是傻瓜吗?”苏若烟心疼的很,春夏秋冬,无论是酷暑还是严寒,越洹都不会停下自己的脚步。
和世子夫人一模一样,偏偏他们叔嫂两个人,拜佛的日子还不一样,府里总有一段时间,是因为他们两个去烧香拜佛,而闹得人仰马翻的。
“怎么会是傻瓜呢?”越洹走过去,牵着苏若烟的手,慢慢的走到了寺庙外面。
越元洲和越鸣等在外面,似乎已经是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他们几个相互看了看,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夫人,快些过来。”越元洲拼命的招呼着许雅过去,许雅看着越元洲,当真是无奈至极,这个人说话也不看一看场合的吗?
身边还有这么多的小辈在……
可是许雅,到底是没有按耐住,还是提着裙子走了过去。
越洹牵着苏若烟的手,紧随其后。
另外一边,越鸣看着他心爱的妻子,也学着父亲的样子喊了一声,喊得世子夫人哭笑不得。
这一天天的……当真是让人无奈的很啊。
可就是这么让人无奈的男人,却是世子夫人心中,永远的牵挂。
她慢慢的朝着越鸣走了过去。
她如今,当真是没有了任何的期盼了呢。
只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