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县一直都是个小地方,虽然有几个富商,但是也都是小打小闹的,郑县处于黄河的中下游,这个位置非常的危险,地势又低,黄河的水在前面被拦住,到了郑县,极其容易决堤。
一旦郑县决堤。
基本上整个县城,也都要被淹没。
这边的百姓都是地里刨食的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靠天吃饭,庄稼被淹没,颗粒无收,指天指地的骂又能有什么用?
来年等洪水褪去,还不是只能种地?
郑县县令也是穷得叮当响,当年科举出仕,也是想当个为民请命的好官,结果呢?
这三年两决堤的。
再大的**,也都给洪水闹没了。
只能和上头的官员们一起,同流合污,发国难财。
他也是个小喽啰,小虾米,漏到他手里的银子,那根本就没多少,可贾县令能咋办?只能跟着大头,同流合污呗。
如若不然,这乌纱帽也都保不住,好歹他还算是有点儿良心,不至于太过分,自己赚是赚的少了点儿。
好歹没怎么死过人。
贾县令只是想苟住乌纱帽,可不想草菅人命。
这一天天的,一到夏季他就透心凉,每次一下雨,贾县令就寝食难安的,这次苏若烟和越洹过来。
贾县令内心是喜忧参半,这来的这么大一个商户吧,和京城的大官关系还不错,那自然是能赚一笔的。
可有时候吧,贾县令那点儿悲天悯人的心思冒出来,就觉得这郑县的百姓啊,是相当的不容易。
这人就是那么矛盾,一边当婊·子,一边还想要立牌坊。
说穿了就是伪善,明明贪污的时候乐不思蜀,结果银子腰包里塞满了,就开始想起那些微不足道的情怀来。
越洹自然是看得分明,对贾县令这样的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倒不是瞧不起,毕竟吧……
绝大多数的人,都是摇摆不定的。
朝中不也有这样的大臣吗?
越洹从不指望对方是公正廉洁到底的。
“贾县令,我未婚夫来这里也有几天了,你们这穷乡僻壤的,是要谈什么天大的生意?到现在都还没定下来?如果真的定不下来也就算了,我们也不大稀罕。”越洹皱起眉头,满脸的厌恶。
站起身来看了看郑县的县衙,破破烂烂的官邸,这些乱七八糟的摆设,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搜刮来的破烂,“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贾县令,你这个县衙,怎么这么破?”
越洹说话并不好听,贾县令着实不爱听,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应和道,“姑娘这话怎么说的,我们这郑县,一向都是穷乡僻壤,这不是怕唐突了二位,怕二位的银子血本无归,才谨慎又谨慎,我们虽说穷了点儿,却也不能干坑人的勾当不是?”
贾县令赔笑道。
若不是上峰让他仔细的观察观察,顺便派人去了京城核实,他早就想和苏若烟做生意,毕竟这苏恒少爷,出手实在是阔绰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