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像偏于安静的。”

安白弯眉笑了笑：“嗯，内向。这是芬兰的气质。就像你一样。”

“我？”

“对啊。芬兰人喜欢距离，喜欢个人空间，喜欢礼让。最喜欢的，还是自己。”

“喜欢自己？”

“对。当时过境迁，没有人可以放进心底的时候，就开始喜欢自己。所以，你现在的模样，很好，至少，不会有人再伤害到你。”

“那你呢，你的气质国是哪个？”

“我不需要国那么大，一个罗马足矣。”

季若笑了笑。原来，在安白这里，罗马并不是那样了不起啊。伟大的罗马，与“平凡”的安白。确实有同样的气质，是见证过时间与岁月后的空寂平淡。

是谁说，最喜欢咖啡座里的目光，只一闪，便觉日月悠长，山河无恙。

很多人都觉得安白可惜。

为什么可惜呢？

一个天之骄子般的人物，却甘愿平凡。

但安白知道，眼前的季若不会这样觉得。

她支持他所想，理解他所做。

“你有空，一定要常来。”

“嗯。”

两人在咖啡厅里待了一下午，有的没的聊着，浮生闲话。

等送走了季若，安白脸上的笑意褪尽，冰冷的望向窗外某处，黑黢黢的车里。

里面的人应着安白的目光出来了，一路走到咖啡厅。

安白几不可见的凝了凝眉，走到了后厅。

安和一个人进来。

里面是安白的书房，平时关了门，他就在里面小憩，或是看书。

日子惬意，心情明朗。

可现下却因为眼前的男人，安白的心情明显暗沉了几分，像有黑云压城般，压抑又夹杂丝丝的恨。

“来做什么？”

“安白，你要跟我对峙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想着跟你作对。是你自己过不去。”

是安和心里有刺，不是安白的问题。

“哈哈，我这个父亲在你眼里，究竟不堪成什么样了？”

安白抿着唇角没有说话。

安和看着眼前人平淡无常的模样，笑了笑：“眼下我确实做了一件令人觉得不那么光彩的事。”

“与我何干？”

“那我要说，跟季若有关呢？”

安白想起了识才季若神不守舍的模样，抬眼看着安和质问：“什么事？”

“你应该听说了‘华胥’，季若是容氏提案的设计者，可我因为她跟你的纠缠不清，她妨碍你的发展，所以不想给她那个项目。”

“你！”

“我跟她说，只要劝你出国，好好发展，就可以将本该属于她的‘华胥’给她。”

“她并没有说。而且，她也没有妨碍我。”安白看着安和，一字一句认真道着，“自始自终，是我在纠缠她，而不是她纠缠我。”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安和因为安白的话发了怒，他是绝不允许自己的儿子，如此没有志气的。

“这是事实。”安白笑了笑，略带了苦涩，“你不就是想让我离开吗？我答应你。”

安白的妥协来得猝不及防，让安和有一瞬间的怔愣。

只见安白倾吐道：“真希望你可以利用她，驱使我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