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对她失望了，言寒玉知道。

言寒玉不怪她，换作是她，恐怕比小方做得更加过分，要狠狠的当头痛骂一顿才肯罢休。

言寒玉抱着纸箱，经过整个办公区，慢悠悠的环视一圈，设计部的员工看着他离开，有看热闹的，有拍手叫好的，稍微有些同情心的，眼里有些惋惜，但显然，她跟这些人只能是一面之交了。

言寒玉面无表情的，抱着文件箱等电梯，一遍又一遍不甘愿的盯着这个曾经梦想了无数次要达到的地方，她如今走了，就再没有走进来的机会了。

只是一个念头，言寒玉红了眼睛，在电梯里没忍住，一下便哭出来了。

天天玩打牌，言寒玉低着头冲出去，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路过那个熟悉的人，而那个人跟了上来。

“喂，你要不要这样？老公来接你下班，就这么躲躲闪闪的？”顾子莫将她拦下，半开玩笑的说道。

言寒玉苦着一张脸，已经把脸上的泪痕都擦干净，脸上一翘，又故意做出盛气凌人的样子。

顾子莫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带着言寒玉上车。

大抵是手上的东西都放在车后座的原因，言寒玉手上没了纸箱，就像没了依靠一样，空****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望着前方发呆。

顾子莫太了解他了，只是余光轻轻瞥了瞥，便暗自笑着，在原本应该直行的路口直接一个又转换了方向。

言寒玉任由顾子莫领着，到了家气氛还不错的高级西餐厅，服务生替她将餐厅铺好，她将身下仅剩的一张钞票交了小费。

“就这样吧，甜品等饭后再聊。”

顾子莫轻车熟路，点了满满一桌。

言寒玉也还算赏脸，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眼里分明摆着我有心事，可却就像个木乃伊一样机械的进食。

顾子莫优雅切着自己面前的西冷牛排，抬眸看了她一眼，一脸冷静的开口，“你被炒了。”

“啊？什么，我没有。”言寒玉听到被炒了三个字，反射性的回过神来，看见顾子莫那张永远不会着急的脸蛋，有些扫兴。

她拿着叉子，随意拨弄着碗里的蔬菜沙拉，插起一个圣女果塞进嘴里，浓浓的沙拉酱搭配番茄的酸甜感，味蕾大大的满足着，脸上却平静的很。

顾子莫放下刀叉，将言寒玉面前尚未动过的牛排拿到自己面前，换过去的，是切好了的精致牛排。

盘子刚放下，顾子莫又拿起刀，切了一口往嘴里送去，微微皱了皱眉头，言寒玉叫的九分熟，牛肉都有些老了。

顾子莫吃了一阵才开口，“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不过就是换个工作的事情，至于这么心不在焉吗？”

话音落下，顾子莫捏着高脚杯，轻轻晃了晃，澄亮的眸子认真的盯着杯中起伏的猩红**，眼里满是滋味。

言寒玉不耐烦的，叉起切好的牛排往嘴里送去，脸上的神色顿时舒缓些，她就是这样，一遇到好吃的，总是容易把坏心情弄没，也因此，忘了许多大事。

比如林凤华的墓，直到现在，她都没能从言志刚嘴里问出来，每每总是给了一颗糖，便全都忘了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