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里，言寒玉偷偷给顾子莫道歉，承认是她眼瞎。

主张的意图明显，想让言寒玉主动牺牲，全了他这孝子名声，又能继续维持和张小雅的情谊，两边都不放手。

自私又贪心，言寒玉盯着楚然白皙的脸，脑子里闪过的全都是顾子莫的流氓之词，渣男小白脸，这些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楚然被她这样盯着，渐渐眼里生出不悦，双手背向身后，一副王的气势，“我原以为你真是爱我，原来也不过如此，连照顾我的家人都不愿意，却还装出一副深情被辜负的样子，让我内疚，言寒玉，你又何曾是个好人？”

楚然高昂之头，下巴和言寒玉额头并齐，温润且有魄力的眸子此刻满是凉薄。

言寒玉笑得更深，不可置信的盯着他，这还是曾经那个温润如玉的楚然吗，什么时候，他变得如此凉薄。

不，楚然是深情的，亦是温柔的，只是这些，全都不会给她。

薄情寡义，楚然肯给的就只有这些，如今只是连体面都不肯要了。

四年，她爱了他四年，到头来只换来他一句，她不是好人。

深情被辜负的感觉，原来就是这样，言寒玉听见自己的心，被人一刀刀切割撕裂。

好痛，她突然喘不过气来，捂着胸口，眼泪不受控制的噙满整个眼眶。

好难过，言寒玉感觉自己快要死掉了，楚然，把过去的她杀死了。

蓦然，一件温厚大衣将她包裹，言寒玉回过神来，落入宽厚怀抱，抬头正对上那张邪魅的脸，顾子莫眉眼含笑，如同光一般耀眼，她的心跳不受控制的漏了几拍。

顾子莫望着楚然，脸上轻然笑着，却有可见满满敌意，“这位楚～先生，”他故意拖了个长音，“难道你不知道女人不坏男人不爱？言寒玉怎么样，你是个小白脸，还真没有资格评论，还有，你刚刚说什么？复婚？我想我完全可以告你，对我的妻子性骚扰！”

顾子莫说着，伸出食指，在楚然那整齐服帖的西装上狠狠戳了戳，留下一个凹陷，颇为刺眼。

楚然知道顾子莫的身份，但也并不像上次那样礼貌，挺直了身子，一脸高傲，“顾少爷，您最好说话注意点分寸，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没必要闹的那么难堪，而且你和寒玉的事情，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呢，别说是我们楚家的前任儿媳，就算真是言家的女孩，令尊也未必看得上眼，少拿丈夫的身份，来吓人了，不知道的，免不了要说一句幼稚。”

楚然这句话不卑不亢，既把他们两个的婚事说得并不牢靠，又直接给顾子莫安了个幼稚的罪名，让人找不出半点错处。

光是言寒玉听者，便都觉得可气。

顾子莫却并不生气，摆头流氓痞气的站着，反倒将言寒玉搂的更加自然，“老头子同不同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寒玉如今是我的人了，你不行的，我可就不一样了。”

“你——！”楚然登时气得两眼浑圆指着顾子莫的鼻子就要动手，抬手的间隙，又将情绪克制了下去，终究没落下来。

男人，说什么都可以，可若是说不行，那便是戳中死穴。

顾子莫一脸意料之内的得意，望着楚然，笑得更加诡诈，“怎么？我有说错吗？结婚那么久，楚少的妻子却还是完璧之身，啧啧啧，实在是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啊~”

说到这儿，言寒玉立刻懂了，双颊立刻泛起红晕，手肘藏在大衣之下，狠狠捅向身后。

顾子莫吃痛，瞪着眼珠脸上却依旧得意，眼珠一转，低头白了她一眼。

楚然听见，颇有些秀才遇上兵的委屈，那些露骨的言语他根本说不出来，饶是看着顾子莫这般嚣张，却也只能闷声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