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穆的氛围下，路彦川手指微微蜷起，隐藏在桌子底下，握了握又松开，心里清楚这是老太太的提醒。

“当初既然都做了错事了，现在好不容易她又出现在你面前，这么好的将功赎罪的机会，我不希望你再重蹈覆辙，让自己后悔。”

这几年路彦川究竟是怎么过来的，路老太太看得很清楚。

她虽然不多言语，但是心里也是担忧的，这些年，他进进出出医院，幻觉越发严重，脾气暴怒无常，究竟是因为谁，路老太太不明说。

路彦川就坐在那里，眼睑底下覆盖上一层阴翳，低垂着头的动作不声不响，片刻后才默默应下。

“我知道的。”

离开路家以后，路彦川一个人独自思考了很久，无形之中大脑既混沌又清晰，像是矛盾的结合体，眼眶发酸。

他居然不自觉地又回到自己和沈初雪曾经的房子，之前他们就住在这里，处处都是生活的痕迹。

沈初雪将这里料理的很好，处处都透露着温馨，但是路彦川却不常回来，经常是深更半夜还能看见留给自己的灯。

他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面对沈初雪的柔声关心，却也还是冷着脸，两人之前很是交好，路彦川也一直以为沈初雪会是自己一生的伴侣。

后来两人阴差阳错地被拴在一起，路老太太一路撮合，打破了他所有的计划。

他知道路老太太的心意，但也不想自己就这么被困住，像是一头被囚的猛兽，从小到大所有的反骨都在此刻被淋漓尽致地体现出来。

沈初雪待他很好，可是他却待她不好，路彦川一直都知道。

打开门，佣人齐嫂看见路彦川以后，还颇为惊讶，在印象中，少爷一般都是午夜时分的时候，一个人失魂落魄的跑到沈小姐的灵堂中，哭的不成样子。

身子像是被人打弯，一身的傲骨碎了满地，齐嫂有一夜不小心瞥见，就再也忘不掉。

外人都说路先生对沈小姐并无爱意，可她却觉得不尽然。

大众的目光短浅，也不会知道路先生这几年没了沈初雪以后，到底像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