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老夫人这一闹腾，颜家众人都惊呆了，反倒是黑高个那群人，个个面无表情，像是习惯了似的。

他们之前在云阳城上门讨债的时候，已经见识过颜家这群人不要脸的样子，跟现在一波，根本小巫见大巫。

颜振廷已经被气得浑身发抖，他这些年没有跟母亲和二弟一起生活，早些年也一直在书院居住，所以对母亲也不算特别了解。

如今这一幕，真真是让他没有想到。

自己的母亲对她的亲儿子竟然可以说出这样的话，他们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却把所有的过错都怪在了自己的身上。

颜振廷觉得这简直太可笑，可他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了。

颜老夫人已经把颜老爷子都搬了出来，他喉间苦涩的厉害，确实无法再说出任何话。

“娘，您这话说的未免太让人寒心了。”

梁氏一向温软，性子也好，颜振廷与梁氏初相识的时候，就是被她的单纯善良给吸引。

这些年，因为……因为一些事情，梁氏性子更是内敛，在家也日常都在西苑礼佛，给家人祈福。

成婚快二十载，他从未见梁氏发过火。

可现在，梁氏瘦弱的身子挡在自己面前，护着自己，颜振廷觉得心口都像是烧起来了。

“您和二弟一家没有传一封书信就举家搬来京城，作为儿媳，我未曾说过一句不可。这个家是我和振廷的家，您是振廷的母亲，自然也是您的家。可您呢？隐瞒二弟欠债的事就算了，自从来到这个家，就每一天安宁过，不是折腾振廷就是叱骂下人，就连月溪也被你多番责难。”

梁氏眉目紧拧着，因为太过激动，身子止不住的颤抖，“母亲，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我和振廷可曾说过一句要撵你走的话，可曾做过半点对不起您的事情。”

“将心比心，您为了二弟，跟振廷说这么重的话，您不觉得亏心吗？”

梁氏说完，身子微微摇晃，颜振廷立刻上前扶住她，梁氏再也站不稳，直接靠在他的怀中。

而听了这话的颜老夫人，整个人瞪大了眼睛，爬起来就冲到了梁氏面前，指着她鼻子骂，“你这个丧门星，我儿子怎么会娶了你这么个恶毒的妇人，你害死自己的儿子还不够，现在连我老婆子也容不下了吗？”

听到颜老夫人这样说，梁氏脸色一瞬白了，浑身止不住的颤，再也控制不住眼泪。

颜振廷知道她心里的痛，将她紧紧搂住，转头对颜老夫人道，“娘，您什么都不知道，别说这种话。”

这话太伤人心了，他从来不敢提起，就怕梁氏伤心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