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好日子,江清沂早早的就被丫头喊了起来。一群人围在她身边给她梳洗打扮,折腾了一个时辰,才终于放她离开。秋意在一边等着看热闹,见她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凑过来嬉皮笑脸道:“清沂姐,你今天穿的好漂亮啊,就像是新娘子。”
江清沂“啪”的一声在秋意脑门儿上弹了一下,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减,疼得秋意嗷嗷直叫,喊道:“清沂姐!你要谋杀亲妹啊?”江清沂轻飘飘的给她一记白眼,提醒道:“你别乱攀关系啊,我是公主,你要是我亲妹妹,那你就是当今圣上的亲妹妹。我可跟你说啊,做皇上的妹妹,很容易被拉出去和亲的。”现在这些小玩笑话可吓不着秋意了,听了非常轻蔑的对着江清沂笑了笑,问道:“你幼不幼稚?总喜欢拿人当小孩的人,其实才最像小孩。”
这时丫头走了过来,江清沂的外套还没有穿,她拿着外袍过来想给江清沂穿上。秋意站在旁边,顺手就从她手上接了过来。但秋意拿的时候没有拿动,奇怪的看了丫头一眼,丫头才松了手。江清沂把这小动态都收在了眼里,却默不作声,假装没有看见。
今天是容忌,大圣国皇帝的及冠之日。皇位都坐了十多年了,皇帝才成年这种事情,在大圣国的历史上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所以这一次寿庆,礼部的人为了讨得容忌的欢心,把宴会办的很大。不仅仅是朝中的人,就连一些江湖中的人也邀请来了。
一心等着吃寿宴的人自然是高兴的,在宴会上可以认识这么多人,了解更多的新鲜事物,何乐而不为呢?但对于那些精于算计的人来说,今天是一个提心吊胆的日子。容忌过生日,礼部的人却要邀请江湖中的人,这不是摆明了在说,当今天下一分为二了吗?虽然这的确是事实,但这样的事实,稍微在朝廷里呆过几天的人都知道不能说出来。
做皇帝的最忌讳什么?最忌讳的就是有人想和他分天下,幸亏现在贺子君站在容忌这一边了。那些与贺家交好的江湖人也算是站队在容忌这边,所以在宴会开始时才不至于冷清。众人热热闹闹的看着歌舞,容忌坐在高位上看着,觉得无趣极了。江清沂坐在他右下方,比刚好对上贺子君父母的视线。
两夫妇看她还算客气,没有因为她曾经在他们家住了十年就对她露出亲昵的表情,也没有因为她现在恢复了公主的身份,就对她疏离。江清沂其实很喜欢这样的感觉,贺子君能长成现在这样,明事理,懂百姓疾苦,知道明。离不开他父母的教诲。
正想的出神,江清沂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咂嘴声。刚开始,江清沂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结果过了一会儿,同样的声音又传来了。仔细一听,才听出是容忌发出的古怪声。江清沂有些无语,但她了解如果她不做出些什么回应,容忌会一直发出这样的声音的。
但这里这么多人都看着呢,动作太大容易被发现,落下把柄。想了想,于是她把面前的花生米从瓷碗里拿了出来,稍微侧了侧身子,让容忌能够看到她面前的东西。果然,没一会儿容忌就不发出声音了。正当江清沂松一口气,打算继续神游时,忽然又来了一个宫女。
宫女贴过来假意给她倒酒,在他耳边说道:“长公主,陛下说,等会儿宴席散了,长公主可以在宫中留宿。”江清沂想都没有想,便回道:“不用,谢谢!”回完了才反应过来,这宫女居然专门是来给她和容忌传话的。顿时臊的耳朵都红了起来,容忌在上面看着,借着喝酒才挡住自己嘴角的笑意。贺子君虽然坐的有些远,但江清沂和容忌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他的眼里。看着他们甜甜蜜蜜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情骂俏”,贺子君是真的心酸。
秋意这次也跟着进了宫,她是跟着江清沂的。但入席时,江清沂又把她赶了下来。注意到贺子君看江清沂和容忌的表情后,便自己垂着头大口大口的喝起了酒。把旁边贺家夫妇吓得够呛,怎么才一年多不见,这姑娘就变得这么豪放了呢?!
刚想伸手去拦,就看到自己的儿子也拿着酒不当酒的喝了起来,夫妻两面面相觑,一时都不知道该劝哪一个了。两人喝着喝着,就凑到一起喝了。喝的那叫一个开心,江清沂在上面也注意到了。看到秋意一副要买醉的样子,便皱眉让身边伺候的宫女准备醒酒汤给秋意送了过去。结果送过去半天了,也不见秋意喝。她在上面气的团团转,地下连个人喝的是乐呵呵。容忌还搞不清楚状况,一会儿让那传话的宫女来一趟,一会儿让那宫女来一趟。如果不是因为还在宴会上,江清沂真的要过去给他一巴掌。
宴会到一半,从开始就蠢蠢欲动的那些人终于按耐不住了,纷纷亮出自己的兵器,他们发动的太突然。那些管家大臣小姐看到他们的阵仗,吓得瑟瑟发抖。容忌和江清沂倒还算是淡定,容忌既然能让他们举办这个宴会,肯定就不会毫无准备。
贺子君在就得到了消息,近些年来,江湖中的人也不安分。埋藏野心,躲在江湖中想要登上皇位的大有人在。江清沂这十年在江南不是白呆的,她每次给容忌写信,除了述说自己的生活以外,更大的作用是,她也通过这样的方法把自己就收集到的情报传给容忌。贺子君在江南截到他们信那一次,发现了这件事情,知道她们在做什么之后,就下定决心主动向江清沂提出了和离。
提出和离的理由有很多,放江清沂自由是其中一点,但更重要的是,他是位真正的君子。得知江清沂和容忌在为天下人谋划,再多的感情他也就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