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多种思想争斗后,江清沂对着容忌发了一通脾气。
“你现在出来干什么?嫌自己命活得太长了?还是觉得自己是个皇帝就天不怕地不怕了?觉得自己真的有神龙护体是吧?你都这么大了,没有一点脑子吗?这个时候出来,被人看到了你想被那些老的掉牙的大臣骂?”江清沂难得有一次在容忌面前发这么大的脾气。容忌就听着,也不打断,反而还笑嘻嘻的应和着。
江清沂今天一天历经磨难,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一样,一会儿在高峰,下一秒又跌到谷底。见容忌居然还是一脸笑嘻嘻的模样,她气就更大了:“你这是什么表情?觉得我多管闲事了?”见她是真的生气了,容忌才收住了脸上的笑。
走到江清沂面前,笑着说道:“放心,不会有人知道我今晚出来过。”江清沂的脾气还没有过,虽然容忌的态度很好,但她仍旧是一副你别跟我说话,小心我骂死你的表情。容忌不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还带了几个宫女过来。
江清沂冷静下来后,才发现容忌连外衣都没有穿。皱眉道:“你外衣呢?”容忌似乎也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穿外衣,听了江清沂的话低头看了看,然后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笑。他刚才走的太急了,苏烈派回去传信的那个人一提到公主府,他就忍不住跑了出来,哪里还记得要穿衣服?不过看到江清沂注意到自己,容忌还是很高兴的。
“可能来的太急,落下了。”他笑笑,凑近问道:“要不,你给我在你这里找找有没有外头,借我披一下。”江清沂朝着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我这里都是女人家的衣服,太短了,你穿不了。”说着就伸手招来了一个宫女,让她去外面买一件衣服。
容忌见此拦住了:“不用这么麻烦,都现在这个时间点了,哪里还有店铺开门?”江清沂一想也是,但容忌不穿外衣就跑出来还是让她生气,于是冷言说道:“那你就这么冻着吧,也好给你长长记性。”现在虽说已经到了春季,但大晚上的,夜深露重,风一吹还是冷的。
容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凑近江清沂,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清沂,我怎么觉得你刚才管我的样子,像是我皇后经常做的样子呢?”见他凑近来,江清沂还真的以为他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说,结果却等来了这么一句轻佻的调戏话,她一时不知道是该先红脸,还是应该先摆黑脸。
偏偏容忌却丝毫没有察觉,又继续说道:“真的!我很小的时候,就看到他的皇后对他这么关心。”这个“他”自然就是容忌的父亲了。听到他对他父亲的称呼,江清沂就想起他的遭遇,心疼的不行。心里的气顿时就没有了,哪里还记得红脸和黑脸。
只是转了话头:“行了,别开玩笑了。”看了容忌一眼后,又说到:“天色不早了,我去看看秋意,然后就休息了。府上房间都没有打扫出来,今日就不久留陛下了,劳烦陛下移驾回宫。”说完这句话,也不给容忌反应,直接就离开了。
看着江清沂离开的身影,容忌哑然失笑。江清沂绝对是第一个敢这样对他的人,他大老远的过来,一口茶没有喝上就要赶他走。不过这次出来也不算是没有收获,至少他向江清沂说了他最想说的话。他想让江清沂做他的皇后。其实在从江南回来的路上他就想说了,但是每次一到关键时候,江清沂就躲。这下好了,就应该来个出其不意。
苏烈一直站在容忌身后,看到江清沂把这位大佛丢下走了,他还心惊肉跳了好一会儿,就怕这位大佛发脾气,都做好了迎接暴风雨的准备,结果这位大佛突然对着空气傻笑了起来。
苏将军战战兢兢道:“陛下,我们现在回宫吗?看得出来,容忌心情是真的好。扭过头对着苏烈,又是一笑。这可把苏烈给吓死了,赶紧低头往后退,让容忌走在前面。
第二日,秋意却还是不见醒。江清沂担心她被烧坏,就让昨日被容忌带来的宫女去另外请了大夫。大夫刚到,昨天说不过来的贺子君就到了。江清沂看了他一眼,打趣道:“不知道我是不是耳朵出现了问题,昨日明明听到有人说今日不会再过来。不管一个傻姑娘的事,让我自己全权负责。怎么这会儿又过来了?”
贺子君倒是坦然得很,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还死皮赖脸的说道:“我说话本来就是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听他的语气,倒像是江清沂的话有问题了。江清沂笑了笑,露出了一个表示自己非常无语的表情。然而让江清沂意外的是,丫头居然也跟着来了。畏畏缩缩的跟在贺子君的身后,她要不说话,江清沂都注意不到。
她从贺子君身后探出头来,说道:“公主,奴婢在外面看到了你贴的告示,家中贫寒,希望公主可以同意我进公主府伺候您,以此来赚取一些生活费。”看到丫头那一瞬间,江清沂脑海里闪过很多的画面,心中涌现起了很多的情绪。才两天没有见丫头,她整个人看着就瘦了一圈了。面黄肌瘦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从哪里逃难过来的。
用人当然是用自己熟悉的人好一些,丫头都自己找上门来了,江清沂又有什么理由不用她呢?当即就点了点头,把丫头留了下来。丫头看到江清沂这么爽快就把她留下来了,还觉得很不可思议。她过来其实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是做好了江清沂不要她的准备的。要是江清沂直接拒绝她,又或者是对着她冷言说上几句再把她收下来,她会更好受一些。
可是江清沂没有为难她,甚至连说话的语气都跟之前一模一样。看着江清沂明亮的眼睛,丫头羞愧的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