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我知道(1 / 1)

江清沂虽然很无奈,但是也没有立即开口打断丫头。就默默的在一边听着,丫头的话也是说着说着就没有了逻辑。两个人就这样坐在台阶上,一个喋喋不休的说着,另一个则是爱搭不理的听着。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其实不难发现,她们事实上在各做各的。

中午是江清沂做的饭,丫头看见了,惊讶到嘴巴张开到都能放下一个鸡蛋那么大了。江清沂一边添饭一边看了她一眼,笑道:“露出这副表情干什么?搞得我好像什么都不会做一样,少见多怪。”丫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直接点头说道:“对啊,公主。你之前不是什么都不会做吗?”说着像是又想到了什么,有些委屈的说到:“公主,我就说那个贺子君肯定亏待你了。你说你在皇宫也没做过什么,怎么一到他们家去了回来,就什么都能做了?”

江清沂感觉丫头就是在无理取闹,压根不想搭理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她说个什么丫头都能往贺子君身上推。她都要替贺子君打抱不平了。结果丫头见她不说话,就以为是自己猜中了。越加说的起劲儿了,把上午骂贺子君的话有说了一次。

到了后面,江清沂终于还是忍不住了,觉得自己有必要说些什么。把饭碗往丫头面前一放,温怒道:“吃饭了,你还有完没完。我这一天,从早上起来开始就听你在那里叭叭叭,叭叭叭的,你不觉得累我都累了。”一嗓子吼完,丫头果然安静了。但是没有过多久,她又说了起来,但这会儿江清沂已经完全不想说话了。

吃完饭丫头洗的碗。江清沂没有再找人今府,就她和丫头住在这里也挺好的。清净,偶尔听听丫头聒噪的声音,也当是乐趣了。

丫头洗碗时,江清沂自己溜达到了后院。后院她们还没有打扫,实在也没有打扫的必要。一共就俩人,就是在府里撒欢了跑也不一定能跑到后院去。看着布满灰尘的院子,江清沂心里突然感觉到了一阵落寞。听丫头说,这个地方之前是几家卖衣服的铺子。她之前没有出过宫,不知道京城的地势,也对京城不太了解。心中突然升出这么多的感慨来,江清沂自己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丫头什么时候走到她后面来的都不知道。

“公主,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这里还没有打扫,灰尘大,还是先回去吧。”丫头的声音还是和十年前一样,一样的清亮。并没有因为十年人世浮沉就变分毫。

江清沂转身后头正好和丫头对视上:“那你过来干什么?不会是又过来找我哭的吧?”丫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嗔怪的看着江清沂:“不会哭了,公主,我刚才洗碗的时候突然想到了,那个……”她越加不好意思了:“我上午说的话那都是在放屁,你可以当作没有听到过好吗?”说着又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江清沂,检讨道:“是我太武断了,是我想象力太丰富了,是我……的错。”

江清沂板了一会儿脸,最后看到丫头楚楚可怜的表情才终于忍不住笑场了。把丫头拉过来,两人再次席地而坐。不同的是,她们这次坐的地方很脏。

江清沂笑眯眯的看着丫头,说道:“我相信你现在是完全冷静下来了,那就给我说说吧,为什么会有这么奇妙的想象力?”丫头立即点头,一副知错了的模样。

“公主,说起来,这也怪你。”江清沂正认真听着呢,丫头突然就来了这么一句,她有些懵,转过头来瞪了丫头一眼。但丫头学聪明了,压根儿就不跟她对视。而是继续说道:“如果不是你不给我写信,不告诉我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那我也不会自己胡思乱想啊。”

丫头控诉的理直气壮,但江清沂却听的一脸懵逼。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为什么到了现在,这小丫头都还能扯到她身上?然而还不等她问,丫头就又继续说道:“公主,你偏心,你给陛下写信都不给我写。婉姨还说,你走了之后肯定会给我们写信的。可是一直到婉姨走,你都没有给我们写过一封信。就连提都没有提过我们。”

丫头委屈极了,说着说着眼眶又红骗人。江清沂是真的怕她了,但是听了她的话却也哑口无言。她没有想到,丫头会说起这件事情。她以为,丫头或许并没有那么在乎她的。她甚至都想过,或许丫头早就已经把她忘了。所以才在回来时以开玩笑的方式向容忌打听丫头的下落,就怕突然遇到会尴尬,会不知道改怎么摆放自己的位置。

可是……原来是这样。丫头没有忘记她,婉姨也没有。她们甚至都还在期盼着她能给她们写信。江清沂难受极了,看着丫头红了的眼睛她忽然也有了泪意。昨天在公主府大门口看到丫头时,心里虽然惊讶感动,但是都没有细想。可现在稍微一回想,就能够想起,原来在昨天丫头看见她时,也偷偷摸了眼泪的。丫头这些年,别的没有长进,在哭这方面看来是长进了不少。这样想着,江清沂就又想笑了。被这么一打岔,眼里的泪意也消散了。

丫头还在说着,这次江清沂没有不耐烦了。丫头说着,她就认真的听着。不知不觉间,日头都落下去了。看着倒映在树枝上的落日余晖,江清沂笑了笑,对一旁已经沉默了很久的丫头说道:“丫头,对不起。是我的不对,这些年没有给你们写信,没有回开来看你们,都是我的错。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以后,我会一直跟你们在一起。”

江清沂说的很坚定,但丫头听了却没有太多的反应,只是淡淡的说道:“婉姨临走时,给我说你肯定不会把我们忘了,我当时不信,也不敢信。毕竟,你是公主,而我们只是奴才。”

“我没有……”江清沂想为自己辩驳一下,她从来没有嫌弃过丫头和婉姨。

“我知道。”但丫头打断了她的话,说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