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言吓得一下坐起来,却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旁边栽倒。
章显赫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捞进怀里,稳稳地抱住后,沉怒道,“你想做什么?”
沈佳言觉得头晕得厉害,手扶着额头说,“我这是怎么了?”
“你在发烧你自己不知道?”男人震怒的深眸盯着她,很好,为了照顾乐绅,竟然把自己累得生病了!
但现在也不是算账的时候,他拿起手机打给周时,“马上叫医生带几个人,过来工作室这边。”
“我……”沈佳言靠在男人怀里,莫名有些心虚,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心里更是涌上委屈和别的很多复杂的情绪,她眼眶红了红,赌气推开他,“我没事。”
男人瞳眸一缩,低头看她,她在闹什么别扭?难道照顾了两天乐绅,连抱都不让抱了?眼里蓄满重重的阴鸷,抬手慢慢去抚摸她的头发,声音却是反常的温和,“你有没有事我知道,这样嘴硬是为了什么?乐绅那里我派几个人过去照顾,这样够了没?嗯?”
沈佳言一下抬起头来,是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睁大眼睛,想从他眼里看出一点端倪来,可那双墨眸却被一层虚假的笑意蒙住,眼底明明翻滚着厚重的云翳,却要装得云淡风轻,让她觉得陌生、疏离,她不习惯也不喜欢这样的章显赫。
这时周时带着医生过来了,候在门外,男人脸上虚假的笑意消失,换成了平日里的淡漠,看着眼前别扭的小女人,喉骨上下滚了滚,沉而不悦的嗓音没有起伏地说道,“让医生给你看看,吃了药就好好休息,没有什么比自己的身体更重要。”
沈佳言怔怔地看着男人那张脸,俊美无俦,却面无表情,沉郁而压抑,她呆呆地看着他走到一边坐下,眼神淡漠矜持,没有半点想和她交流的意思。
她默默收回视线,医生给她检查完,开了药打了针,眼皮沉得像有千斤重。
周时带着医生出去了,章显赫过来,探探她的额头,又替她拉了拉被子,声音低淡得堪称温柔,可是眼神却没有看她,“睡吧,什么都不要想了。”
沈佳言眨了眨眼,眨出了满腔的泪意,她抵不住药效,慢慢闭上眼,自己都没有察觉,一颗泪轻轻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男人的手还停在她脸颊边,大拇指将那颗泪拭去,下颌慢慢绷紧,眉梢眼角都是浓烈的阴鸷。
为他流泪?就这么放心不下吗?
沈佳言睡着又做噩梦了,她梦见章显赫从一辆车上下来,乐绅突然出现,手上寒光一闪多了把匕首,几步冲上去朝章显赫高高举起,偏偏章显赫毫无察觉,眼看那一刀就要刺入他后背,沈佳言急得大叫,“乐绅,不要!”
她浑身一震醒了过来,眼睛刚睁开,便撞进一双沉郁的黑眸中,章显赫就守在床边,此时慢慢朝她俯下身来,嗓音变得逼仄,“梦见什么了?”
她怔怔地还没回神,章显赫兀自笑了起来,“梦见乐绅?”
沈佳言再也承受不了了,一把拉住他,就这么问了出来,“你告诉我,乐绅的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她看到男人如刀刻冰雕般冷硬深邃的轮廓一点点起了变化,漆黑的瞳眸暗得如同黑洞一般,仿佛能把人的魂魄吸走摧毁。
气氛沉闷得能让人窒息,她深深吸气,再次问道,“是不是你做的?章显赫,我在等你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