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发现让她的眼神骤然间锐利似刀，一张原本清丽娇美的脸蛋布满了寒霜。

心思却在电光火石间转了好几转，章启不愧是玩弄权谋的老手，这一招不仅当众羞辱了乐绅，还给了她一记闷棍，如果她要帮乐绅，就必然要求助章显赫，但这样一来，她和章显赫的感情无可避免地会受到伤害。

要么她眼睁睁看着乐绅受辱，要么她不顾一切向章显赫求助，不管怎么做，必定会使其中一方受到伤害。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沈佳言咬紧了下嘴唇，心止不住地下沉，突然她站了起来，想不顾一切地冲上台把乐绅拉下来。

但她身子刚刚一动，手臂立刻被人大力握住，整个人都被钳制得完全动不了，她扭过头，瞳仁放大，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只手的主人，“章显赫，你——”

“交给我。”章显赫说着放开手站了起来，他把周时叫过来耳语了几句，随后抬脚往台上走。

沈佳言紧张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离舞台还有几步远的时候，大厅的灯光突然一暗，乐队的伴奏也嘎然而止，黑暗中几名黑衣保镖跳上台，眨眼工夫把那几名女舞者带了下去，乐绅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有一道低沉淡漠的声音在他身旁响起，“乐绅，你可以走了。”

乐绅一惊，听出来这是章显赫的声音，他大概能猜到是沈佳言的关系，所以章显赫愿意出面阻止这场荒唐的闹剧，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想，当机立断转过身，快速走人。

这一切就发生在电光火石间，连一分钟都没有，乐绅的身影刚在后台消失，几乎就在同时，大厅顶上投下来一束聚光灯，全场唯一的光线照在章显赫身上，修长挺拔，矜冷淡然，他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辆蛋糕车，若无其事地看向章启，“爸，生日快乐，上来切蛋糕吧。”

台下众人回过神来，原来这是一场惊喜，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章启身上，热情地鼓起掌来。

章启淡然微笑着向众人致意，然后从容地走上台，两父子的眼神在空中相接，各自都心知肚明这是怎么回事，章显赫什么也没说，章启抬手在他肩上重重一拍，呵出一声不知道是冷笑还是讥笑，随即拿起蛋糕刀，缓缓切下第一刀，台下掌声雷动，他挥手致意点头微笑，章显赫也淡笑着递上蛋糕盘，在旁人看来，这是多么父慈子孝的一幕。

只有沈佳言看着台上那两个男人，心底一片空茫，脸上精致的妆容也压不住那股透心透骨的茫然和疲惫，接下来还要面对什么？

回去的车上，两个人各自沉默，沈佳言不知道章显赫怎么想，总之她是不知道这时候能有什么话题，好像提起哪个都不合适。

狭小空间里的气氛，随着两个人的沉默一路降低，空气中除了沉默，还是沉默，沈佳言的心逐渐下沉，抑制不住地生出了委屈来。

她咬着内嘴唇，眼角余光瞥一眼旁边坐得象个雕塑的男人，这是要准备和她冷战了吗？两人重逢以来，他还没这样对待过她，突然的冷漠令她措手不及，心里一点一点泛起冷意，仿佛眼前所有的色彩瞬间黯淡，世界成了黑色。

但就算今天的情况再来一次，她仍然只能那么做，难道章显赫理解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