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想说，如果真的不想回家，你可以一直住在这里，反正房子是章显赫出的钱，但是看舒凝很疲惫的样子，她道了晚安就关上门回了自己房间。

闹了一晚上，她也有些心累，很快就进入梦乡。

早上习惯性地醒来，关掉闹钟才想起今天开始不用上班了，在**静静地躺了会儿，听到外面似乎有动静，她起床打开房门。

舒凝站在客厅的餐桌旁正在摆盘，回头见了她，温婉地一笑，“早上好宝贝，洗漱完就可以吃早餐了。”

这一声宝贝把沈佳言叫蒙了，她还愣在那里，舒凝已经走过来，轻轻摸一摸她的脸，真当她是小宝贝一样，柔声说，“怎么了？是不是昨晚吵到你没有睡好？”

沈佳言低下头羞涩地笑笑，长这么大，除了柏晴偶尔肉麻地叫过她宝贝外，还没有长辈这样叫过她呢，她有点局促地盯着手指看，“没有，怎么会呢，谢谢你啊阿姨，还麻烦你这么早起床弄早餐给我吃。”

“哪有啊，是我麻烦你了，快去洗脸刷牙吧。”舒凝又拍拍她的头。

“嗯。”沈佳言有点脸红，转身飞快地往洗手间跑。

舒凝抿着嘴笑，这孩子让她越看越喜欢了。

沈佳言不怎么会做饭，所以吃早餐的时候她又惊艳了一把，没想到章显赫的妈妈作为豪门太太，厨艺居然这么好，小米粥熬得又香又浓，蛋花也煎得又嫩又滑，这应该很是花了点心思吧？

于是她不好意思地说：“阿姨，下次不用这么麻烦了，我去楼下买点早餐回来就行。”

她厨房的东西买回来大部份都是摆设。

舒凝笑着说：“哪里麻烦，这些都是家常的东西，很简单的，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沈佳言低着头：“那也挺不好意思的。”

舒凝笑眯眯地看着她，突然说，“佳言，吃完早餐陪我去医院吧？”

沈佳言一口粥卡在了喉咙那里，为什么章显赫的妈妈和奶奶都会这一招啊！专挑这种时候提要求，她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见她点头答应下来，舒凝似乎松了一口气，有些伤感地说，“佳言宝贝，有你陪着我就没那么怕了。”

吃完早餐她们去到医院，先找医生了解情况，主治医生说，“按照正常情况，病人今天应该清醒过来，如果没有，那我们就要紧急进行第二套治疗方案了。”

听医生这么说，舒凝的心又提了起来，站在床边掉眼泪。

章显赫无知无觉地躺在那里，身上插满管子，英俊的轮廓依旧，但原本凌厉的五官就柔软了许多，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个半圆的影子，硬朗与脆弱相揉合，更叫人唏嘘。

他出事后，沈佳言是第一次过来，她木木地看着，有那么一刻大脑完全空白，她不愿意过来就是不想让自己生出些多余的情绪，两个人要断就该断得彻底，但现在她的心不可避免地揪了起来，她忍不住开始想，如果那天晚上她一开始就上前阻止，事情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糟，难过和愧疚潮水一样涌上来，她无可救药地开始后悔了，当她意识到这一点，却对自己无能为力。

病房里很静，只有仪器的滴答声和舒凝时不时的抽泣声，沈佳言叹口气，又抬眼朝**看去，就是这一瞬，章显赫慢慢地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