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成行原本带着微笑的脸上，表情一滞，长长的睫毛倏忽一颤，抬眼看她，“为什么？为什么要跟他一起回去？”

沈佳言没有看他，极其平淡地说，“我准备去他公司做事。”

莫成行更意外了，所有的动作都停下来，皱起眉头，“你是受到什么威胁了吗？怎么我就走了几天而已，你要回到他身边了？不报仇了？”

“其实在他身边做事，不是更方便找证据报仇吗？”沈佳言抬头直视了他。

莫成行无话可说，丧气地垂下头，过了好半晌，又喃喃地道，“不一定非要回到他身边才能报仇，佳言，你是不是对他这个人还抱有幻想？他都跟沈安然在一起了，你真的一点都不介意？你的孩子也是因为这个才没的。”

“不要再说了！”沈佳言冷声打断他，琥珀色的瞳眸微缩，“我自己在做什么我非常清楚，用不着你来提醒，莫成行，你不要这副神情对着我，不管我跟章显赫最后怎么收场，我跟你也是没可能了。”

莫成行微微张着嘴看她，在她冷淡的目光中慢慢苍白了脸，最后移开视线，落寞地说，“我明白，我对你做过那些混帐事，并没有奢求过你的原谅。”

然后他又拿起菜单，好像把所有的情绪隐去了，声音温淡，“先吃饭吧，吃完饭我送你回我家，明天要走，你留在那里的东西该整理一下。”

沈佳言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两个人默默地吃完饭，再回了莫成行的别墅。

只是，一走进去沈佳言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作为调香师，对味道极其敏感，她站在客厅里闻了闻，终于忍不住问，“你家里怎么有一股浓浓的奶香味？”

“什么？”莫成行没反应过来。

“奶香味，”沈佳言再微微吸了吸鼻子，笃定道，“象小孩子身上的味道，上次都没有的。”

莫成行这回听懂了，脸色一白，下意识否认道，“哪、哪有？我怎么没闻出来？”

他的表情太过反常，沈佳言微微有些诧异地看他一眼，“没闻出来没什么奇怪，调香师的嗅觉就是要比平常人要灵敏些，走吧，回房收拾东西。”

她抬脚往楼上走，莫成行家里有什么味道她并不太关心，只是闻到了随口一提罢了。

不过，这种特属于小孩子身上的甜甜的奶香还挺好闻的，也许以后可以出一款这样的香水，她这样胡乱地想着，不期然又想起自己那未曾谋面便不在了的孩子，心头涌上来一阵阵抑制不住的悲伤。

心痛得她忍不住要张嘴呼吸，耳边恍惚传来一阵婴儿的哭声，她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可下一秒，那声音再次响起，清晰地传进她的耳朵。

这回她是真的好奇了，转过身问莫成行，“你家里怎么会有小孩子？”

此时她已经站在楼梯上，莫成行还站在客厅中间，仰头看她，光线从后映照，让他的脸有些模糊，就连声音也是含糊不清的，“啊？我、我也不太清楚，我母亲她……她喜欢小孩子，估计是带了她哪个姐妹的孙子来家里玩吧……”

原来是这样，沈佳言刚生起的那点好奇心被抚平了，她没再说什么，转身上楼，收拾东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