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显赫站在卧室的窗前,天色已经黑透了,他指间夹着一支烟,两手撑在窗台上,看着极黑的夜幕出神。
脑子里一遍遍回想白天那一幕,他看到摩托车朝沈佳言冲过去,那一刻灵魂都出窍的感觉。
沈佳言是宁愿冒着性命危险都要保住那个孩子吗?
而他好像承受不起失去她的后果。
难道他该妥协?作为一个男人,为这种事妥协?
香烟烫了手指,他回了回神,卧室门被敲响,他回过头,门是开着的,周时站在门口:“章总,乐绅没什么大碍,一条手臂和腿骨折,问题不大。”
章显赫站在那,静默不语,周时继续说,“沈总有些轻微擦伤,医生看过了,没有别的问题。”
“她守在医院?”
“……是。”周时答得有些勉强。
章显赫又转身面向了窗外,卧室里安静得诡异。
周时默默站了会儿,就在他以为没什么事想要走开的时候,章显赫淡淡地叫住他,“欧洲那边那个项目,我亲自过去看看,明天就走,你安排下去。”
周时很意外地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只说了句,“好的章总。”
第二天,医生刚给乐绅换完药,沈佳言推门进来,乐绅皱起眉,“我这里没什么事,你自己注意身体,不要总往医院跑。”
沈佳言浅浅一笑:“没事,我过来看看就走。”
乐绅敏感起来,立刻问,“你又要走吗?孩子的事,章显赫怎么说?”
“章显赫去国外出差了,”沈佳言轻轻地说,“从他找到我后,就没跟我提过孩子的事,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改变了主意。”
“有这个可能,毕竟这是他的骨肉,”乐绅点头赞同,又问,“你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那天打车走到半路,忽然在一条有些偏僻的路上被人拦了车,几名黑衣人强行把我带到了一幢别墅,我不知道他们是谁,想做什么,凑巧的是,一个叫陈海生的人突然出现把我带了出去,他刚把我安置在出租屋里不久,就被章显赫找上门来了。”
乐绅问:“陈海生是谁?”
沈佳言说:“是章老太太身边那个佣人张妈的儿子。”
原来陈海生那天接到沈安然的电话,就一直跟着沈佳言,亲眼看到她被黑衣人带进了郊外的别墅。
这些黑衣人就是安洛儿的手下,他们觉得沈佳言一个小女人没有威胁,所以警惕性不高,谁知被陈海生瞅准空子把人救走了。
陈海生把沈佳言偷偷安顿在出租屋,早就做好了要借此从章显赫身上敲一笔的打算。
那天他跟着章显赫的车,察觉到章显赫是想去医院找沈安然,他不想让这两人碰面,于是打了那通电话。
这一切,沈安然都被蒙在鼓里,陈海生只告诉她,沈佳言在出租车上被一群黑衣人带走了,那些人是安洛儿的手下。
她打电话问陈海生:“安洛儿出院了没有?”
陈海生说:“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