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显赫的脸有一瞬间的僵硬。
他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他想教训这女人,但不是让别人来教训她。
安洛儿那杯水,虽然没把她怎么样,但泼水本身这个动作,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却极强。
他已经尽力在挽救了。
沈佳言轻轻地笑,清脆的嗓音低而坚定,“所以章总,你把我带到你的新欢面前,她泼了我的水,你又来带我看医生,这样纠缠何必呢?有意思吗?”
“还有给我送饭喂食,晚上赖在我家不肯走,送几千几百朵玫瑰花,说实话,我的生活里没有这些也能过得很好,你那些自以为是的好,我一点也没感受到被爱和被尊重,我不喜欢,不需要,就这样。”
她的语调抑扬顿挫,很清晰,也——很残忍。
一字一句落在他耳朵里,都是凌迟的酷刑。
沈佳言转身要走,刚拉开门,一只手从她眼前横过去,重重把门关上,有沉重的呼吸打在她后脖颈处,她全身泛起寒意,不得已转过头。
章显赫把两只手都撑在门上,牢牢圈住她,周身一股沉郁气场,怒极反笑,那笑容显得邪肆无比,“我给你的,你都不喜欢,什么都感受不到,那谁给的你喜欢?乐绅吗?”
“我没这么说,你不要把不相干的人扯进来。”沈佳言忽然感到疲惫,很累,原本应该是渐行渐远的两个人,却阴差阳错纠缠至今。
她只想过简单的人生,这样爱恨交错象团迷雾一样的感情,不是她想要的。
章显赫却兴致正浓,他偏过头勾起唇角,那笑阴冷至极,“不是他会是谁?没有对比你是怎么得出这结论来的?”
沈佳言被他笑得毛骨悚然,后背紧紧往门板上贴,“真的不是他,你不要学安洛儿那样无理取闹迁怒别人。”
“我无理取闹?”
男人逼近她,两个人几乎要鼻尖对鼻尖,危险的气息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扑打在她唇上——
“你再说一遍?”
这几个字说出来,凶狠得象要把她生嚼落肚,沈佳言不说话,僵直着缩了缩。
几秒钟无声的对视过后,章显赫唇角的笑纹扩大,寒意却更加深了,“这么害怕做什么?刚刚不还象个斗士一样跟我说话吗?看来乐绅真是你的软肋啊?别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强扭的瓜不甜,你走吧。”
圈在身侧的手臂放开,人也退后了,象密网一样罩得人透不过气来的危险随即减弱,沈佳言飞快地拉开门出来。
她靠在墙上手摁着胸口,缓缓吐气平复心情,章显赫那些话透着古怪,但她已经没有精神去过多的研究了。
打车回到家,对着镜子打量,擦了药膏的脖子还泛着红,之前那一点烧灼的痛楚感已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