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显赫没有看她，示意工作人员把推车上的香水洒向观众席。

随着细细的水雾落下，四周洁白的墙壁上被投影成一片春日画卷。

但大家闻了闻，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闻来闻去，这款香水，没有香味？

章显赫不动声色地看着台下，眉眼倨傲，一点也没受那些言论的影响。

沈佳言看看台下又看看他，几乎是在一瞬间，她明白了这个男人的用意。

章显赫面前递过来一张纸，白皙手指捏着纸张的一角，视线从上面滑过，落在那些娟秀字体上，是她写的发言稿。

唇角抿了抿，接过来拿在手上，再次开口，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袅袅漫延整个会场，“我们不想重复任何一种创作，也不会为了极简而极简，这支香水用了最简单的方式表达最丰富的内容，你仔细感受，会发现它细腻饱满得触动人心。”

会场安静下来，沈佳言觉得，他这番话才是最为触动人心。

章显赫这时才微微低头，扫了一眼发言稿，“真水无香，前调的冷意就是一股沁凉的风，象阿尔卑斯山脉最纯净新鲜的空气，清凉通透，然后一股清新怡人的微甜，带着冷冽的质感飘散开，象是初冬的第一片雪花，随着气味的扩散，温度渐次升高，这味道愈发变得妥帖温暖，如午后阳光照在少年干净的白衬衫上，这时你会想起生命中最难忘的那个春天，或者田园诗般的夏天。”

男人宛转低回的声音把这幅画卷娓娓道来：“山谷的风天边的云，初冬的雪和午后的阳光，春花秋雨，这些馥郁绚烂的美好事物，就是真水无香所要表现的东西，美就够了，你觉得它没味道吗？”

诚然，一款由各种香料调配出来的香水，说一点没有味道是不可能的，只不过它的核心是助眠，香味太浓会喧宾夺主，如何让人们接受这一款淡到几乎没有的香水，是个难题。

但章显赫把它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你闻不出来就是你的问题，这样霸道倨傲，更酷的是，竟然所有人都信服了。

沈佳言终于明白之前乐绅差的是哪一点了。

乐绅太温淡内敛，差的，恰恰是章显赫身上那种睿智与气度混合成的，与生俱来让人臣服的霸气。

他的强势霸道，配上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和力量感十足的低音炮，指着鹿说这是马，恐怕大家也会乖乖点头称是。

香水发布会非常成功。

沈佳言很开心。

但章显赫不高兴。

他不知道怎么想的，把会场的监控拿来翻，自然就看到了香水沙龙上，乐绅轻搂着沈佳言的腰那一幕。

沈佳言被叫到办公室，男人眯着狭长幽冷的眸子，低哑嗓音混夹着暗沉嗤笑，“我出国一周你连个问候的电话都没有，发布会上还跟乐绅搂搂抱抱，怎么？是笃定我不会对付他吗？你说要复婚，就是这么个态度？”

大哥，咱们不复婚了好不？沈佳言叹气：“章总，不打电话是因为我忙着准备发布会的事，再说我哪有跟乐绅搂搂抱抱？”

老娘工作的时候不撩男人。

“你忙，难道我很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