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言抬头看她,沈安然也毫不示弱地看过来,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反而更显淡漠无情。
仿佛让她拿掉孩子,只是一件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小事。
反正她在这个姐姐面前,从来都是任性惯了的。
沈佳言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安然,抱歉这件事我做不到。”
沈安然一动也不动,脸上神色也没有变化,眼神直勾勾的,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半晌后她突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姐姐,那你的意思就是让我等死了是吧?”
沈佳言微不可察地抖了抖,虽然她这么做了,但她没这么想,这件事她没办法解决,老天把所有的难题都交给她,凭什么。
她到今天,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那句话——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所有杂乱无章的思绪里面,她最清楚一条,她要保护自己的孩子,从她听到孩子的第一声心跳开始,这份母子情缘就断不了了。
既然这件事不是凭她一个人可以解决的,那她就遵照本心,任性一次了。
“安然,”沈佳言的声音里缠绕着细微的颤抖,“我没有这么想,我只想保护自己的孩子,你的事情,我再找医生想想办法,另外找合适的骨髓捐献者也不是没有可能。”
说完这番话,她等着接下来可能会有的一场狂风暴雨。
但是没有,等了半天,沈安然靠回枕头上,缓缓闭上眼睛,嘴角弯起,声音听不出喜怒,“我知道了姐姐,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沈佳言看着她那张苍白病态的脸,一时站着没动,这时门被敲响,有个年轻人探头进来,“请问您是沈佳言小姐吗?”
“我是,怎么了?”
那年轻人必恭必敬地走进来,交给她一把车钥匙,“沈小姐您好,绅哥让我把车给您开过来了,这是您的钥匙。”
“哦谢谢。”沈佳言接过来。
“不客气,那我就先走了。”
沈佳言把车钥匙放进包里,一抬头,发现沈安然正盯着她,“什么绅哥?他为什么会帮你开车过来?”
“是乐绅,之前有点事,车放在他那边了。”
沈佳言想要一句带过,沈安然却追着问,“那个影帝乐绅?你怎么和他有来往?”
“柏晴签在他的工作室名下了,所以我和他见过几面,”沈佳言匆匆地说,“安然,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骨髓的事我会找医生再商量的,你安心养病。”
沈安然闭上眼睛又不说话了,沈佳言便默默转过身,刚走到门口,沈安然突然说,“孩子的事我不会说出去,但是妈那里要怎么交待,你自己想办法。”
“……谢谢你安然。”
沈安然闭着眼睛勾了勾嘴角,谢我?说谢还早。
房门被关上,病房里安静了一会儿,沈安然估计沈佳言已经走远了,便慢慢伸手在枕头绅有什么关系。”
刚打完电话,吴娟推门进来,看了圈房间里,奇怪地问,“咦,我听护士说你姐姐来了,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