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好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周五婶嘴里念叨着,从屋里走出来。
“五婶,多谢你。”柳安平深深一鞠躬。
“嗨,客气啥。人没事就好。阿元这孩子,没经过事,见了血,就吓得什么似的。若是他不在村里嚷嚷,而是快些去请大夫,这会儿人大概都已经醒了。不过,他毕竟年纪小,你可不要责怪他。他一路哭着回来的。”
“五婶放心,我不会责怪阿元的。也怪我。我和大哥吵了几句,我一生气,就跑去牛头山砍柴了。大哥是被我气到了,才做下了这傻事。”
周五婶想起来还是一阵后怕:
“你家阿元跑到我家的时候,我当时就问他,你怎么知道人已经死了?他说好多血。我就让他先别哭,说说清楚,除了血,他还看到什么了。他说大哥伤口是包住的。我一想,这就说明人也许没死呢。”
“我说万一人没死,你不赶紧地去请大夫,反倒在这里瞎嚷嚷,不是耽误工夫吗?”
“他这才明白过来。我就陪着他去请大夫了。偏偏我们村的徐大夫一听是你家,说你家上次欠的药钱还没结清呢,不肯来。我又领着阿元跑去邻村请了这个大夫来。谢天谢地,总算没有耽误事。”
柳安平有些哽咽地说道:
“多谢五婶了。五婶的大恩,我柳安平记下了。”
“嗨,你这孩子,谢啥。一会我让路生送些猪肝来,猪肝最是补血的。你好好照顾你大哥。还有,莫要冲阿元生气,知道不?”
周五婶叮嘱完,便回去了。
柳安平一直把她送到很远,才回到院子里。
周映荷还在院子里站着,好像都没怎么挪窝儿。
在众人围着柳安辰转的时候,她在旁边显得很多余。
这会儿,院子又再次安静了。
柳安平这才望向周映荷。
周映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周五婶的心肠可真好。”
“是呀,若是人人都像周五婶这样眼明心亮就好了。”
沉默了一会儿,周映荷忽然问道:
“你真的信我没有要杀你大哥吗?”
“信!”毫不犹豫地回答。
周映荷心里很感激。
“谢谢你!”
面对昏迷不醒的柳安辰,柳安平还能坚定地选择相信周映荷,这是她完全没有料到的。
当时她那种孤立无援的情况,若是柳安平也不相信她,那她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谢什么?我还要谢谢你救了我大哥呢。”
他刚才进屋就看见了,大哥的手腕上,包扎伤口的,是那条月事带。
他知道,只可能是她包扎的。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相信我呢?”
柳安平看着她,她这副任人欺负的小白兔的样子,怎么会有胆量杀人?
“你若是有胆量杀人,只怕早就把周大奇和吕小兰杀了吧。”
有些轻蔑的语气。
呵,瞧不起人。周大奇和吕小兰那两个黑心的,她早晚是要找他们报仇的。
只不过,还得等等,等到她强大起来。
见到她有些不服气的神色,柳安平藏在大胡子下的嘴角不经意间上扬。
“给。”
他递给她一个小小瓶子。
“是什么?”
“伤药,刚才问大夫讨来的。自己擦。”
他指了指她脸上的红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