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慕的视线这才慢慢聚焦起来,头还有些昏昏沉沉的,但能够正常思考了。他看了一眼面前的打手,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云冉年,弯起嘴唇笑了笑,轻声道:“云冉年,你不如自己下去问问云家的祖宗,是愿意把产业送给我,还是交给你这个犯罪头子。”
云冉年摔了手上的水杯,站起身来走到云慕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你一个不知道哪里捡来的野种,也配和我争?我看你是不知天高地厚,被人捧臭脚捧惯了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打手顺势把云慕往地上一扔,头又磕了一次,顿时一阵天旋地转。
云慕喘了两口气,嘲讽道:“你搞清楚,你现在只能和我谈条件,让我把云家施舍给你。你手下的产业已经被我搞垮了,今天以后你再想像以前那样和我斗已经不可能了。”
“你穷途末路,只好把我抓过来管我要财产,如果我不签字,云家就算被国家收购都不会留给你,你急不急?”
云冉年气得眼睛里血丝又多了几条:“闭嘴!你个野种有什么资格继承云家的产业?”
云慕好整以暇,选了一个自己还算比较舒服的姿势不断刺激云冉年:“如果你有把握在我死后拿到云家的产业,那就当我没说。”
“但是你没有,你还是需要我签字,需要我亲口说把云家转让给你,我是野种?野种现在握着云家全部的产业,你想要,你只能求我。”
这些话几乎字字句句都在往云冉年伤口上戳,他拖到现在不敢杀云慕,就是因为这一点。
云慕这段时间和云冉年斗得你死我活,还额外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和政府那边签下的协议,许诺如果自己出了意外,那么云家的产业就收归国有,当云冉年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几乎砸了一整个柜子的酒瓶。
这本身是云慕和华国政府之间的秘密协议,但云慕故意透露给了云冉年,让他在准备对自己动手的时候有所顾忌。
就是因为这份顾忌,云冉年才被步步紧逼,一直落到了下风,直到最后也被云慕牵着鼻子走,让云慕单刀直入自己的据点,一举掀翻了这么一个地方。
虽说云慕进入据点,他来布置陷阱,是一个双方都默许了的规则,但云冉年始终顾忌着不敢真的对云慕有什么动作,说是云慕冒险进入他的大本营,其实依然是云冉年在被引导着行动。
他布下的所有安排,要么是云慕摸清了他的套路,迅速派人处理掉了,要么就是云慕早在之前就撬开了他的人手,往他的人手里安置了卧底。
最终走到现在,云慕虽然狼狈地坐在他面前,但其实是云冉年输得更为彻底。
云冉年眼睛里的血丝越来越多,五脏六腑都像在被怒火灼烧,他死死盯着云慕的脸,大叫一声,直接上前一脚踹在了云慕胸口,把人踹得往后飞出了一小段距离,落地后好一阵都没有动静。
他手下的打手倒还关注着云慕的安慰,嘀咕道:“不会死了吧?”
云冉年已经气得两眼发红了,他说什么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再来和云慕说好话,谈条件,这不现实。云慕不可能答应他不说,他的自尊心也无法忍受向云慕这样一个所谓“野种”低头。
好在云慕只是被这一下踹得背过气去了,路上一直在鼻梁上架着的眼镜这会儿终于掉下来了,胸口一阵剧痛,他自己都怀疑是不是肋骨被踢断了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