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心里不是滋味,相爱不能相守,蹉跎了一辈子。
她紧握住厉南谦干燥的大手,情绪万千,感谢老天爷给她重生的机会。
厉南谦心有灵犀与之十指相扣,能跟喜欢的人相爱相守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之一。
厉奶奶哀伤的捧着骨灰盒坐在骆明轩车上。
骆明轩开车带路,厉南谦跟时雨跟在车后到了京都码头。
码头停放着一辆黑色轿车,站着一对中年夫妇,是骆明轩的父母。
时雨跟厉南谦在葬礼上见过面,待人亲切很有礼貌,夫妻俩上前扶着厉奶奶下车,礼貌的打招呼,“厉老夫人,辛苦你了。”
厉奶奶摸着骨灰盒,略带浑浊的眼睛闪烁着泪花,“辛苦的是他。”
所有心酸痛苦悲哀都一个人默默地承受。
表面光鲜亮丽,过的潇洒自在,内心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小型邮轮缓缓而来,船面上写着“筝”字,代表着厉奶奶。
没写岚筝,许是不想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厉奶奶胸口又是一阵揪疼,在骆明轩父母的搀扶下登上邮轮。
时雨和厉南谦紧随其后。
邮轮启动,缓缓离开码头,海面上的风更大了。
海风吹起厉奶奶花白的头发,围巾末端掉了下来落在身前,厉奶奶浑然不觉,干枯的手紧抱着骨灰盒,目光灼灼。
行驶了二十几分钟,码头消失在视线里。
厉奶奶打开骨灰盒,拿出一抔土摊开,海风吹散掌心的骨灰,消散在茫茫夜色之中,尘封记忆的往事犹如幻灯片般闪现在眼前,历历在目——
年少时初相遇,一见钟情。
为解思念翻墙而出,偷偷跟骆文翰相约码头定下白头之约。
骆家家道中落,举步维艰,两人婚事遭唐家反对。
为许诺白头之约,骆文翰外出经商,在码头依依不舍的送别。
日夜盼望,茶饭不思,不见君归乡反而传来战乱误杀的消息,成天以泪洗面。
唐家衰败被迫联姻,父母逼婚厉家威胁,无奈之下被迫下嫁。
五年后君归来有所成就,身为人妻人母的她再相见,早已物是人非。
厉家打压骆文翰被迫再次离开京都,十年后再度归来在京都站稳脚跟,两人之间有了无法横跨的鸿沟,假装不相识又默默关心彼此。
骆爷爷住进养老院,厉奶奶想离他更近一点也搬进养老院。
他常来,她又担心流言蜚语常赶他,平日没事就斗嘴闲聊。
厉奶奶周身笼罩着悲凄,凄凉的撒骨灰。
时雨想,前世的厉南谦会不会像厉奶奶一样?
太有代入感,时雨掩面哭泣,又不敢哭出声惊扰厉奶奶。
低着头紧咬着唇瓣,肩膀颤抖。
厉南谦搂住她肩膀,安慰道:“生命的消亡不代表终结是新的开始。”
时雨更难受了,眼泪簌簌往下落。
一张纸巾出现在眼前,时雨茫然地向上看,是骆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