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这意思就是单纯的想帮忙,我也从不奢求你们能原谅我。”
墨霄真心实意。
“你帮忙只不过想减轻愧疚感。”
时峥嵘一言打破,眸光犀利地瞪着他,“你是自私的,做什么决定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当年为了文柳不顾道德伦理抛妻弃女,你知道雅婷如何被人戳脊椎骨吗?
即便如此,她对时家无怨无悔,尽心尽力打理时氏悉心照料小雨孝顺我们,现在出事你就打着帮我们的名义回来坐享其成,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看在小雨救过你儿子的份上,离开京都别再出现就像以前那样不管不问。赶紧离开吧,万一被人认出来我丢不起这个脸。”
撂下这段话,时峥嵘往里走。
墨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记忆中高大挺拔的父亲从何时起鬓发苍白,背也不似以前那么直挺,时光从手中溜走,带走了他们年轻的容颜,却冲刷不了他带来的伤害。
再看大堂里,跪在地上身形单薄的女生,心情五味杂陈。
他惆怅万千,真的无法弥补了吗?
听到脚步声,时雨抬头,时峥嵘站在她身后,布满沟壑的脸上夹杂着几分薄怒,她向外看,墨霄坐上车离去,她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在场有不少时峥嵘跟夏颜君的老友。
时雨担心有人认出来,不想妈妈死后还要遭受非议。
现场,突然爆发出一阵哗然。
商绝年穿着黑色西装,沉步走进灵堂,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下鞠躬。
怎么回事?
商绝年跟厉南谦是老死不相往来的竞争对手,怎么来了?
商绝年径直走向时雨,他白的近乎透明的脸上带着庄重,对时雨一字一字道:“我向你保证,你妈妈的车祸跟晋远涛无关。”
他目光诚挚,表情认真,时雨知道他没在开玩笑。
来之前肯定仔仔细细调查过晋远涛。
如果不是他,那是谁?陆思月吗?
时雨颔首,“谢谢。”
商绝年抿唇,侧眸看向厉南谦,他目光又冷又厉,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他没在意,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没停留几秒便离开。
……
某处高档公寓。
墨霄坐在车内,四扇车窗全部降下,手随意搭在车窗上指间夹着一根烟。
深吸一口,薄唇吐出一口烟圈,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思绪翻转,回忆起当年离开时家的场景。
时峥嵘怒发冲冠不顾涵养的破口大骂,夏颜君失望,几个月大的小时雨痛哭流涕,唯独李雅婷平静极了,站在门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离开。
时至今日,他还忘不了那目光。
是心莫过于死的绝望,深知哭闹也留不住男人决然离去的心。
那双眼睛跟时雨重叠,人变了,心境也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不敢面对。
愧疚、自责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想弥补却又没有机会,想不管不问又没办法做到彻底放下,他像走进死胡同里,有什么办法能做到帮忙又不打扰时家?
墨霄思来想去,一包烟见底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有时候,多希望时雨能像女儿墨桃一样,哄几句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