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城之后,面对着一群养尊处优的夫人小姐,一个个几十岁了,皮肤细嫩得都能掐出水来,她站在一群人中间,就跟院子里最低等的粗使婆子似的,心里能没有落差么?
所以她才会把最昂贵的、最能够彰显身份的珠宝全都戴在身上,想着贵气两个字总归是占了一个贵,却没想到叶卿卿直接把她认成是偷盗主子财物的嬷嬷!
那种感觉,就好像被人捅了一刀,那人还握着刀柄使劲地绞了绞,直叫人气得心肝脾肺肾没一处痛快的。
叶进堂赶忙把她嘴里的臭抹布取了下来,那味道直冲鼻,熏得他眼睛都有些模糊,连忙嫌弃地远远丢开。
“岳母大人,你还好吧?”他关切询问。
叶卿卿在一旁提醒道:“爹,你叫错人了,这是舅奶奶,可不是外祖母。”
如今柳氏重新为妾,一个妾氏的生母,那便也是奴婢,又怎么担得起这一声“岳母”?
“可不是,我哪儿有那好福气!”周氏本就在气头上,如今听到这话,不舒服地瞥了叶进堂一眼,连他也记恨上了。
叶进堂也怪委屈,要不是柳芸眉自己作孽,还给人留了那么多把柄,至于落到这步田地么?
自己不也跟着吃了瓜络,一朝宰相,赋闲在家,闭门思过,这满朝文武,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地里看他笑话的,他都快没脸见人了好吗?
可他跟柳家早已成为一条绳上的蚂蚱,柳如诲如今正得圣宠,他是无论如何也要稳住两家关系的。
他赶忙地赔笑道:“瞧您说的,我这些年对芸眉如何,对柳家如何,您心里难道不知道吗?”
周氏想到这些年受的那些恩惠,脸色好看一点,但不肯轻饶了叶卿卿:“这丫头,必须严惩!”
叶进堂当然也想借这机会,名正言顺地挫一挫叶卿卿的锐气,要不然这个家里,就没有他一丁点的地位了。
可他还得考虑定王那边,多少要留些回旋的余地,正想着怎么开口的时候,就听叶卿卿自己忏悔地道——
“今天这事是我不对,我不该不问青红皂白地就把舅奶奶绑在柱子上一天,更不该用下人擦恭桶的抹布塞舅奶奶的嘴,爹你家法处置我吧,打一百板子,要是舅奶奶不满意,那就打两百板子,三百板子,直打到舅奶奶出气为止,你看怎么样?”
周氏听到自己被擦恭桶的抹布塞了一天嘴就恶心得想吐,可还没吐出来,就又被叶卿卿后面的话震惊得无以复加。
叶进堂更是吓了一大跳,觉得叶卿卿真是疯了!
叶家的板子是用铁沉木做的,十板子下去皮开肉绽,二十板子下去半条命就没了,她张口就是上百,是想让自己把她直接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