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骨只是抱着男孩，又开始唱歌——

“夏之日，冬之夜~~冬之夜，夏之日~~”

就像唱着摇篮曲，她仅仅希望能减少男孩离去时的痛苦。

至于其他的，她不想在乎了，也不愿去在乎了。

也许之后会把那些孩子放出来吧，可后面如何，秦玉骨已经不想管了。

她什么也不想做了，为别人努力付出，到最后自己最在乎的人消失了，那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说到底，能力强大到能拯救苍生的那些人，就真的心怀天下苍生吗？

要是她有那种力量，她自认为做不到，那样太累了！

心怀天下？那也是因为天下苍生里，还有自己在乎的人罢了。

若是那人不再，那天下苍生，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秦玉——”

南赎刚想说话，就被她打断，他想问的有很多，可都被女孩接下来的请求打断。

“他快死了，你让我陪陪他，好不好？”

南赎站在她背后，明明只有几步之遥，此刻却觉得女孩仿佛与自己隔了一个深渊！

伸手，又缩了回去——

“好……那…那……你等等！！”

他看到已经半死不活的妇人身上的骨刺骤然抽出，朝着已经失去意识的妇人心脏靠近。

“现在不能杀了她！你要是杀了她…”

杀了这个女人，他问不出恩人儿孙的下落……这种话，他现在怎么可能对秦玉骨说出口？！

她最想护着的弟弟马上就要死了，她想杀了那个妇人报仇，不也是很正常的吗？

但是理智告诉南赎人不能杀，至少现在必须留着她的命！

“理由，告诉我理由。”

她轻轻拍打着秦江淮的背，就好像在哄着他睡觉，两个身体都极其瘦弱的孩子依偎在一起，这样的动作，令人心酸又可笑。

“不能杀！扳倒县令需要人证！”

南赎临时编了一个听起来很正当的借口，秦玉骨没有停下拍打男孩的手，另外一只手反身抓住南赎的手腕，她转身就咬了下去。

女孩咬下去的力度很是惊人，他没想到她的力气竟然这么大，她的舌尖甚至触碰到了少年的骨头！

一触及分，秦玉骨擦掉嘴角多余的血液，鲜红色的眼睛一如她被鲜血染红的唇瓣。

她的眼睛里是深沉的漠然，还有一丝悲哀。

“你骗我。”

触碰他的骨骼，她读取到了南赎刚才的情绪。

愧疚、难过还有于心不忍。

所以她丝毫不怀疑，她知道南赎在骗自己。

少年望着她的眼睛，捂住流血的手腕，知道自己再怎么解释也无法挽回局面。

艰难地挤出一句话——

“我不是故意的。”

女孩毫不在意地转身，抱着不再说话的秦江淮。